朝廷一看,鞑靼在城外,武举人在城内,兵又不够,那就武举人来凑吧,于是武举人不举石头了,转而去打鞑靼,等鞑靼抢完东西跑路了,这些武举人也就被派到了边关磨练。
朱允炆不允许鞑靼、瓦剌跑到北平城下扛粮食,抢人口,所以想着这一科武举人,别管成绩好坏,中式与否,想从军杀敌立功的,最低授予小旗,去边疆练一练,万一出个戚继光的前辈,那不是赚大了?
铁铉让众人各自回住宿的地方,然后去中军都督府找徐辉祖,商议哪些人去南面,哪些人去北面,西北好像也有些不稳定,应该安排几个人过去。
在铁铉与徐辉祖写名单的时候,朱允炆却在勾名单。
名单上的名字,即有古今的人,如芒种、王广升、韩帧等一干被洗脑严重的阴兵,还有白莲教匪首韩天父、余丑母与一干被擒天王、金刚。
这一份名单很长,只名字,就有三百余。
只要朱允炆拿朱砂笔打个勾,这个人离死就只剩下鬼头刀扬起的动作了。
芒种没有了利用价值,该问的都问出来了,她不知道的,肯定是不知道了。
王广升是古今势力的重要人员,虽然他爹是冤死的,他有足够的动机造反,朱允炆也没打算放过他,他爹冤死,那是朱元璋的事,他死得不冤,那是自己的事。
一码事归一码事,要摆清楚认识问题。
至于这一群阴兵,被人洗脑太过严重,加上有些是受过洪武四大案风波的人,对朝廷的恨意满满,想要让他们放下仇恨,那是不太可能了。
既然回头看不到岸,那就给他们看看彼岸花吧。
毛笔勾过。
内廷中的那些人,朱允炆沉默许久,终狠心打了勾,没错,这些人在宫廷中犯过错,挨过打,受过罪,是可怜人,但这些并不能保他们的命。
朱允炆一想到身边很可能会冒出来一两个杀手,就感觉阵阵发寒,如果伤害了马皇后,伤害了几位妃子,伤害了马文奎……
死吧。
都去死吧!
朱允炆狠心勾,再勾,再再勾……
每次勾,心情每沉重一分。
古今势力中,除了归附的金忠,尚不说出古今身份的公子李祺之外,几乎都被朱允炆打上了勾。
殷红的一片朱砂,如同血在纸上流淌。
在朱允炆的心中,古今势力作为洪武遗臣或其家眷,以下犯上,谋逆篡权,危害大明,都不是他们必死的理由,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
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既然他们找上门来了,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咱也不需要了,杀吧,都杀掉吧,让他们统统去地狱!
古今势力的名单勾完了,就开始勾白莲教名单。
白莲教韩天父,杀!
白莲教余丑母,杀!
……
白莲教王金刚,杀!
杀!
杀杀!
杀杀杀!
朱允炆接连勾去数十个名字,眼中充满了血光。
想起青州那些死去的百姓,朱允炆就一阵心疼。若不是白莲教参与,若不是他们闹事,齐王造反之后,青州百姓就应该解放了,又怎么会与朝廷拼死至死?
还有黄河夺淮,一场灾难,只是为了制造大劫难,让弥勒应劫入世!
该死。
都该死!
陡然之间,朱允炆手中的朱砂笔停了下来,看着名单上的两个名字,笔微微停顿了下。
这一个名字,瞿佑。
瞿佑是最早被朝廷抓到的白莲匪首,后身份被认定,河南白莲教匪首,听命于佛母。但此人身子骨够硬,意志极为坚强,哪怕是佛母的人头放在了他面前,他也没有交代任何情况。
既然够硬,那就硬到刑场吧。
朱允炆咬牙,勾下了瞿佑的名字。
第二个名字,圣女沫儿。
此女出自古今阴兵,又加入白莲教,成为佛母之下的圣女,亲手策划朱有爋告发周王朱橚谋逆。后隐匿青州,与白莲广袖一起,掀起了青州白莲大火。
百姓死,军士亡!
皆有她之罪!
朱允炆提起朱砂笔,手腕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