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语毕,程乾风忽忆其事,昔之藏品皆已焚于烈焰,此非他人,乃自为之。彼时所为,惟恐污了伊芙利特之明眸,亵渎其纯心,以固自身兄长之尊。
罢了,坐便坐矣。
伊芙利特见程乾风跽坐,需昂首方能与之目对,遂满意颔首。
“然也,今从何说起哉。”
思忖片晌,直言曰:“不如入正题,汝与二女子者,究为何物?”
程乾风虽明伊芙利特何故有此一问,仍不禁奇道:
“汝何以此为意?”
“吾,吾惟恐汝遭佞妇欺凌,知否?非人人如吾与赫墨般善,若汝被佞妇相中,汝竟欢跃前往受欺,吾将奈何?”伊芙利特正义凛然道。
程乾风摇头叹曰:
“此事必无可能,反吾忧汝或为佞男所惑,汝智非高矣…”
“屠汝矣!”
伊芙利特狠言毕,顿悟己失态,复言:“勿偏题,诚哉,一不慎即堕汝之音律。”
程乾风撇嘴:“因汝智…”
“汝再言?”
“汝智甚高,吾告汝,智低者,未尝入吾音律。”
此奉承一出,伊芙利特心喜,曰:“信然!”
果然智依旧堪虑。
程乾风默思,决意理清始末,将真言告伊芙利特,自苗头初现至心念变更,乃至行径及果,听闻伊芙利特先震惊无言,后怒齿生烟,末则面露寂寥失意之色。
“如斯…”
伊芙利特默然。
“汝言过矣…”
少倾,捉臂启口:
“将常伴吾侧,虽身不在,心永相连。然汝心已为她人所夺,心既属彼,何以与吾相连?”
伊芙利特唇紧抿,言:“信矣,皆为诓吾耳。”
若秦氏与其有血脉之联,此忧诚多余,盖同源同血,天性相系。然实情非然。
“非诓汝…”
“汝将何证?吾何以辨汝非虚言。”伊芙利特声颤曰。
证乎,此何以证矣…
噫,尚有一策。
程乾风深吸一口气,出剑指天——非欲召人格面罩,乃欲使伊芙利特清醒。
虽此法卑劣,然有用则可。
“汝、汝欲何为?”伊芙利特惊骇道。
“证之予观。”
“言何蠢话!”
伊芙利特跃下榻,疾步近前,夺其剑,怒曰:“汝愚矣,此何以证?汝死,一切皆空。”
“唯死,方证吾言非虚。”
“汝…”
程乾风笑曰:“汝不愿吾证矣?”
“…切,汝妄试,吾杀汝。”
待等,此非犹亡乎?
然观伊芙利特渐复常态,程乾风之目亦达,起而取剑,于伊芙利特警惕之视线下,卸弹匣。
弹未入膛,抽拉枪机,膛内空无。
“歉矣,忘装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