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帘子掀起,景王爷倚靠在窗边,身子没个坐相地斜栽着,手悬放在窗外把玩着玉佩,底下的流苏带子在他修长的指尖缠绕翻转。
就是这样一双骨节分明,玉白修洁的手,轻轻松松就能够捏断一个人的脖子。
简妤眸光凛然,一步步走向马车,她心里清楚,景王爷虽是狗刺客,但自己绝对不能再用对待狗刺客的心理来对他。
这位生杀大权在手,麾下几十万将/士的边北战/神,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她是图利益么?不,在对方面前她是谋生存。
走至马车前,简妤还未说话,就听对方调侃道:“王妃这趟收获颇丰。”
“不及王爷您。”
简妤木着个脸不冷不热地刺回去,她是要谋生存,但也不跪着活,在景王爷面前,自己有利用的价值,便有耍性的余地。
说完这话,简妤拎着裙摆上了马车,她坐在了靠门边的位置。
景王府的马车很宽敞,以前出行简妤坐在主位,左右两边各侯两个婢女,如此都不觉得拥挤。
可现在,只坐了景王爷一个,他两条长腿随意地伸展开,宽敞的空间便立刻变得逼仄起来。
倒不是周锦延一个人占多大地方,而是他那野蛮的侵/略气息让简妤本能抗拒,所以选择了坐在最边边的位置。
坐上马车后,简妤再没吭声,她察觉到景王爷视线瞧着自己,三五分钟倒也无所谓,就这么盯着快一刻钟了,这人是不是有病?
简妤深吸口气,抬眼转头看向周锦延,扯扯嘴角假笑道:“妾身脸上有花吗?”
“王妃愿意理本王了?”
简妤简直要气笑了,合着刚刚自己是在同狗说话吗?
“妾身不是不理王爷,而是不敢。”
“王爷假扮容二管事是为何,妾身不敢猜也没资格猜,所以只能保持沉默,王爷若是因此觉得妾身冒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简妤说这番话时手拿着帕子抵在胸前,好似万般心痛,双眉微皱,眼波流转间尽是愁苦,加上这段阴阳怪气的指摘,一整个林/妹妹文学。
景王爷被哽住了。
缓了下气儿,周锦延正准备解释什么的时候,马车停下,到景王府了。
简妤动作利落地起身,就近下了马车大步流星的走了,待周锦延下来,人已经没影了。
他发出一声轻笑,好个猴精的小狐狸!
回到自己的院子,简妤拍了拍胸口轻吁口气,没进皇宫前,她是想和景王爷谈一谈,现在她改主意了,当下保持这般“冷战”的情况,其实对她是有益的!
不管景王爷所为目的是什么,真说开了,她反倒会受到更多的桎梏,现在自己能装傻就装傻,装到哪天算哪天!
“主子,小世子来了。”
这时,嬷嬷从外头过来禀报。
简妤刚进宫小世子就回府了,母子俩前后脚,所以没碰见。
国子监正式比赛前会放几天假,所以小世子回府中住,他第一时间就是来找简妤,结果扑了个空,这是第二趟了。
“快让他进来。”
简妤想,自己若想对景王爷了解,最佳的方法就是问小世子,这孩子自小生活在军营,一直都是在景王爷身边的!
自己能发现景王爷的双重身份,也是因为小世子的“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