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猎打开袋子当面清点,见还有些碎银,拿出小秤约了,细算一算:“铜钱碎银折合共十两。”又堆笑道:“他家还托小人捎一句话:‘去年赶着回去,我们舍不得坐马车,误了回乡时限,被县太爷枷了半个月,到现在还时不时腰疼,你得给点钱治治。’”
郑嬷嬷冷笑:“不如请玉皇大帝给他们当大夫,亲自治一治,你说是不是?”
胡猎不敢作声。
夏安在旁边冷笑:“你是个拿钱办事的,哪来那么多废话?”
打发走了胡猎,众人回去复命。夏安不放心,又派人去盯着胡猎。
胡猎出宫来便一路往西,过了一座桥又拐进一条巷子,越走越荒凉,出了巷子便是一处田舍,房间精致小巧,院子倒是很开阔。
胡猎意外发现院子里竟坐着个不认识的女人在箩面。
“大娘,这里是宋老爹家吗?”
“是的是的,”那妇人往笸箩上拍拍手,拍掉面粉赶过来,满脸都是笑,“小公子和我们老爹是熟人?我刚来,不大认得,您见谅。”
胡猎纳闷道:“大娘是老爹什么人?”
“嗨,还什么人,我是他家干活的,”大娘笑声爽利,“前儿个宋老爹家里头粮食坏了,生了好些虫,听说把个什么金贵东西糟践了。大家都劝他,虽然不常回家,也得有人打理。他这才托人找个看家的,就找到了我。”
胡猎说:“宋老爹何时回来?我还想拜见他呢!”
大娘瞧着敦厚,人也热情:“你要找他,这两日是不太可能了,你有什么话只管留下。”又指着屋檐下挂着的一个小本子:“你要是识字,事又要紧,就在那里写上,省得我不识字传错了话。”
胡猎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往日得了他的恩惠,如今刚巧来了,顺路过来看看他。大娘代我转达,就说他平阳郡的儿子胡猎来过了,给他送的点心。”说着把一个荷叶包递过去。
“哎,好,”大娘有点犯愁,“这老爹三天之内未必能回来,要是坏了,你可别怪我。”
“不怪不怪,大娘只管放家里就是,”胡猎四处看看,又问,“这里原来还有两户人家,怎么突然这么冷清?”
大娘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地说:“那两家人,怪怪的,白天也不开门,安静得不得了,晚上倒是能听见喝酒的吆喝的。我有点害怕,跟宋老爹说了,反被老爹骂了一顿,说工钱给得你高高的,你只管给我看好院子,问这么多做什么!我家里还指望这钱用,也就不问了。”
“哦,那宋老爹给您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