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半个月,气氛颇为诡异,皇后淑妃偃旗息鼓,明面上乖顺了很多,暗地里却不忘动作。
太后原本还在盘算着,这第三个皇嗣若是女孩,就抱来她身边养着,是男孩便交给皇后,增加中宫份量。然而刚流露出几分关照蕊采女的意思,赏了几回补品,转天就从皇后那里得知,蕊采女惹怒了皇帝与昭妃,这可怜的皇孙还没出娘胎就跟着一起被打死了。
太后不免气怒交加,即命传来鸾车凤驾,摆开仪仗,前往紫宸宫要问问皇帝到底什么意思。
行至南天大道,云嬷嬷急匆匆追上来,叫停凤驾,登车将事情前后经过细说了:“奴婢以为,这事说到底是蕊采女自个儿太坏,怨不得别人。皇嗣有福泽庇佑,必定另寻和善的娘娘再来投胎,孝敬君父。”
太后一时尴尬起来。
正不知如何进退,太后又从半掀开的车窗看到个粗布太监,不由诧异:“那是周瑞祥不是?怎么换了衣裳了?”
正惊疑不定间,柳冲带御前金吾卫过来,行了个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且请太后稍候片刻,待护驾禁军到齐,即可开启宫门。”
太后不解:“开宫门做什么?”
柳冲抬头:“荣安公主回京,太后牵挂女儿,要往公主府亲临探视,陛下调兵为太后护驾,不是吗?”
太后尴尬道:“是,是这样。”
从荣安公主府、衡阳郡王府转了一圈回来,太后招来留守的章嬷嬷问道:“周瑞祥怎么了?”
章嬷嬷也不清楚前因后果:“听御前的人说,陛下这两日喜怒不定,周瑞祥不知说错了什么话,被打发去西边那个佛堂看仓库了。”
晴翠窝在自己宫里,蔫头耷脑的没精神,哪怕知道结果对自己有利,但终究是又一条人命活生生消失。原先收拾不服管的宫人,多是恩威并施,最多也就是冥顽不灵者被她丢去掌刑司打一顿撵出宫,也不至于像烟雨阁宫人那样死了残了。
今年她造的杀孽好像有点多了。
“刘嬷嬷,传旨外府,叫海诗诚安排一冬的舍粥,再叫绣楼做点给女人孩子老人穿的棉袄分发下去。”
“遵旨。”
秦嬷嬷开口:“娘娘,原先还预备了几家奶娘,现如今怎样安排好呢?”
“刘嬷嬷,你一道办了吧,去跟她们说,可以再去找别的主家了。找到之前,我一直管着吃饭,直到她们亲生孩子断奶,”晴翠想了想,又补充说,“只管到现在喂养的这个孩子,别她们丈夫看她有吃有喝,叫她没完没了生孩子,还夺了她们的口中食,我倒白替这些黑心肝的养家了。”
“是,奴婢必定办得妥妥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