撵走了妃嫔,太后又拉着儿子说了会话,方打发他回去休息:“你白天还要上朝,不比我们娘儿们自在,快回去休息吧。”
皇帝执意不肯,表示担忧母亲,硬是在外间凑合住了一晚。太后很是感动,早饭时不断给他夹菜。凌清辉咬了一口素炸丸子,便说:“这仿佛是惠母妃的手艺。”太后顺势接口道:“是啊。前番红枫观火灾,你遣人去云水观问候她,她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后来知道了元麟落水,她就做了个长祈福,前天才刚功成。这丸子就是前天祈福功成礼上撤下来的,昨天送到,我给三个孩子都分了点,自己留了点。唉,说起来也有些想她了。”
凌清辉点头道:“天干物燥,山中不宜久居。眼见着要入冬了,惠母妃回来过个年倒是好的,孙女们也大了,正好承欢膝下。”太后很高兴:“既如此,我便安排人去接她。”
目送皇帝上朝去了,太后便命嬷嬷去传皇后来。屏退众人,太后方毫不留情开始斥责:“为一时之快做此短视之事,但凡哀家醒得晚些,审查之后就是你满门抄斩!”
皇后过了这一晚才回过味来,又不肯认错:“她这样欺辱我,难道我就平白忍着不成?”
“越是这种时候,你才越要沉得住气!”太后极为严肃,“你是皇后,养有皇长子,在乎一个只有女儿的妃子做什么?你有错才会有废后,你无错谁能废后?她做不成皇后,一辈子顶天了不过是贵太妃,做成了皇后,皇长子皇次子都得喊她母后!”
太后长叹一口气:“我昨天也没说错,后宫风波不断,我实在是疲累了。你少在细枝末节上出昏招,也让我歇一歇。”
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午饭未至,掌刑司宫正又被传到了星辉宫,竟是皇次子身边最要紧的恒嬷嬷突然死了。
恒嬷嬷面色狰狞青紫,口鼻流血,宫正初步判断是中毒,手下人便去查验恒嬷嬷生前所用的头油、脂粉,以及近期吃过的东西。
一应物件摆开,宫正叫宫人来认:“你们看看,这些可是恒嬷嬷的东西?”
一个淡青衣服的小宫女说:“恒妈妈房间里的东西都在这,只是少了一碟桂花糯米藕。”
陈昭容紧皱眉头:“我不爱吃甜食,厨房也不做这个,谁送给恒妈妈的?”
宫人俱摇头说不知。
宫正便问那个开口的小宫女,小宫女说:“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将近巳正时分,奴婢路过恒嬷嬷房间,看她在吃糯米藕。奴婢说:‘妈妈当心坏了牙。’恒嬷嬷说:‘很不用你小丫头操心,我早上没吃饭,饿得很,吃些香甜的,才撑得住书房一下午的差。’那糯米藕恒嬷嬷只吃了一半,剩下的装在白瓷碗里,用琉璃盖盖住,说回来再吃。奴婢也到了当值时间,就不知道后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