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瞎说什么呢?”
太后戏谑地看着她:“哦?我是瞎说的?这么看来,去年七夕你盯着明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得意,一会儿忧愁一会儿壮志满怀,都是我瞎想的喽?那些与清扬的往来信件,也是我瞎想的吧?什么女主兴国,什么公主登基,都是我睡迷了听的天语吧!”
凌清越终于老实了:“我什么时候消息走漏的?”
太后白她一眼:“不要低估了任何一个经营多年的人!”又安抚她:“你也不要慌张。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只不过你是我女儿,从小我亲手养起来的,所以更为敏锐罢了。”
荣安公主便撒娇:“那你与我讲讲嘛!我也好知道究竟哪里出的纰漏。”
“一开始我只是气恼柳家倒了,想着弄个亲近我们的新皇后,赶紧生个嫡子。可后来又是女官,又是女帝异象的,我突然明白了你们想干什么。你又是个所思所想都在脸上的人,我自然知道你也起了意。”
凌清越面露尴尬:“我是当着你的面才不设防,你是我亲妈我都防备,还有什么意思了!”
太后摇头笑道:“可君主恰恰就得会骗,骗得身边人死心塌地,骗得天下人俯首帖耳,什么时候连自己也骗过去了,那就是修炼到家了。”
凌清越有些怔愣,想起那人矜持地与她保持距离,委婉地表达自己的理想,心里有些不情愿:“我才不是那种人。”
太后轻叹:“三十岁了,还这么孩子气。”
两人沉默一会儿,凌清越又说:“我其实没想到,你那么重视正子嫡孙的人,竟然会支持我,而不是你亲孙女。”
“是那个女帝传闻提醒了我:我有亲女儿,何必求外人?”太后笑道,“杨晴翠刁钻狡诈,可有一句话很对:庶子亲过侄子,女儿亲过嗣子。她在外朝辛苦铺垫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众人接受‘女儿也是传后人’?既如此,我何必要她这个儿媳传后,扶持我亲女儿岂不更好?”
凌清越更加高兴:“我是柳家的女儿,等我成功了,就挑着家里争气的那几个扶一扶,如今只还在我府里做事吧!”
太后说:“柳姓倒也罢了,不过你那长史,最好放出来谋个一官半职。门客嘛,投靠你总是有所求的,只留在家中做个幕僚,恐怕叫人疏远了。”
“她今日去永福宫会姐妹去了,我想着还是等她心安定些再外放更好吧。”
太后指点她:“她为什么心不安?因为不确定跟着你能谋到好处。杨晴翠可不管这套,宫里的宫外的,要名的给名,要利的给利,谁不死心塌地跟着她?海诗诚与海诗钰是多近的亲戚?皇帝整治滚金山庄,海诗诚硬是一丝消息没给她透。幸好漏了一个陈幼容,跟着你这些年却没甚实惠,她今日若是去向晴翠谋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