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断绝亲情就像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吗?哪本族谱、哪条律法规定了孙女可以随随便便和自己的奶奶断绝关系?你的血脉里流淌的是陈家的血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况且,就算你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作为晚辈,赡养长辈也是你的责任和义务。”
陈老太的言论在他听来荒诞不经,陈汐只能苦笑摇头,这样悖逆伦常的话,她竟也能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冯俊远闻言,也不禁一怔。
她所依仗的到底是哪一套奇怪的逻辑与律法,竟能让她言之凿凿,毫不羞愧?
这样的场面,即便是身为县令的他也觉得颇为离奇。
“陈老太,陈汐作为一个独立个体,拥有自主选择其生活方式的不容剥夺之权,尤其在您意图将她推进他人府邸,沦为侧室之时,法律的天平将毫不犹豫地倾向她那一边,扞卫她决定是否继续维系这份祖孙纽带的自由意志。”
“再者,尽管陈汐双亲早逝,但您膝下尚有子嗣连同媳妇女眷,按情理及律法而言,赡养之责应由他们承担,陈汐实无此义务,这番作为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哼,你们,你们肯定私下里有了什么密谋吧?提出断绝关系的是你,现在又处处维护陈汐,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袒护?”陈老太的语气中满是狐疑与不满。
“罢了,过去的暂且放下,让我们聚焦今日之事。请问陈老太,您为何要在那家备受尊敬的医馆门前大吵大闹,引得众人围观?”
冯俊远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直指陈老太的心窝,令她不由得一阵心虚,躲闪着那锐利的目光,不敢正面回应。
“店家已经明确表示,您的腿伤并非在此处得到的治疗,而您却一口咬定是在这里,那么,为了公允,我们邀请双方都能呈上证据或召唤证人,以昭示真相。”冯俊远提议道。
陈老太脸色微变,婉玉则适时发言:“我这边有证人,医馆里上下同仁都能为我作证。那天,分明是她的儿子将她抬来,我们因情况特殊并未接收,随后他们便自行离开了。”
婉玉话音刚落,周遭人群也点头附和,愿意为婉玉的说法背书。
陈汐适时挺身而出,声音冷静而坚定:“那天我与其他医师共同坐诊,对方因为无法处理她的腿伤,想要我出手相助,但我拒绝了,这才导致了一场不小的争执,医馆的同事都能证实这一点。”
冯俊远听罢,将视线转向陈老太。
“我就是记得,在这儿治的!现在腿成这样,你们联合起来欺侮我,我能怎么办?”陈老太固执地坚持己见。
冯俊远紧锁眉头,直视陈老太道:“既然如此,您就该拿出切实的证据,证明您确实在此医馆接受过治疗,或展示他们开给您的药方。”
“证据?我这副残腿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们今天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就日日来此,闹个不休!”陈老太的语气里充满了蛮横与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