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村里的集会上宣布的,说是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两银子,因为朝廷那边局势动荡,这些银子是要用作救灾的。”周雪梅解释道。
陈振文眉头紧锁,转向周雪梅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母亲的银子丢了,这一两银子我们要去哪里找来填补?”
“是啊,今天早晨在村头,陈汐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的份额交给了村长,还帮她的邻居熊大嫂垫付了银子。我和母亲本想趁机请她也帮我们一把,谁知却碰了一鼻子灰,不但不帮忙,还让我们在众人面前丢了脸。”周雪梅说着,神情黯淡。
“陈汐这孩子,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点情分都不讲。”陈振武愤愤不平地说。
“如果不交那一两银子,会有什么后果?”陈振武追问。
周雪梅面色凝重地转述道:“村长放了狠话,谁家要是不按时交齐,就会没收他家的土地,不允许继续耕种。”
“这许高平的官员们,手段还真是够狠辣的。”陈振武喃喃自语。
郑翠花静默地站在一旁,眼眸低垂,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息。
她的思绪纷飞,最终落在了两条看似决绝却实则无奈的出路之上。
分家,或是与陈振武断绝这桩婚姻。
无论是陈老太太那深沉如海的城府,还是周雪梅那看似温婉实则精于算计的心机,都不是她所能轻易抗衡的。
一个决绝的念头在她心头悄然生根发芽,与其在这压抑的环境中苦熬,不如早日为自己寻得一片清净之地。
“银子既已不翼而飞,家中财务又捉襟见肘,何不就此分家,往后各谋生活,互不相扰?”
众人闻此言,皆是一愣,脸上的表情各异,有震惊,有疑惑,也有不满。
在这本就因银钱丢失而显得格外沉重的气氛中,郑翠花的话无疑如火上浇油,使得空气更加凝固。
陈振武首先站出来反对,语气中夹带着几分急躁与不解:“这怎么行?娘该怎么办?要分你自己分,我绝不同意。”
面对陈振武的强硬,郑翠花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好啊,你若坚决不答应分家,那就签字同意和离吧。”
陈振武一时语塞,脸色涨得通红,却找不出反驳的话语。
这时,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的陈老太太突然止住了哭泣,她的声音虽然苍老,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都别吵了,这都是我的错。银子既然已经没了,你们要怎么分就怎么分吧,我这把老骨头,饿死了也是命该如此。”
老太太这番话,表面上是在自责,实则是将道德的大棒指向了郑翠花,暗指她不孝顺,挑唆儿子分家,甚至不惜以离婚作为要挟。
郑翠花心知肚明,这是对她赤裸裸的指责与压力,但她并没有因此退缩,反倒是心生一股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