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路人低声议论着,边走边朝那座青砖大宅投去好奇的目光,心想这可能是哪家富贵人家,或许能讨杯水喝。
当然,人群中不乏有人私下猜测,或许是刘家母子三人抢占了别人的宅子,这才引来了官府的干涉。
这时,领头的差役态度还算和蔼,对着秦氏温和地问道:“大娘,这里是您的府上吧?”
秦氏见差役语气平和,心中的慌乱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仍有些忐忑地回答:“是,是我们的家。几位差爷,不知有何贵干?”
谢家的两兄弟一听差役的话,几乎是同时身形一动,如同两只急于护巢的小鸟,紧紧围拢到了母亲秦氏的身旁,那副同舟共济、共克时艰的姿态,让人看了不由生出几分同情。
差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那么,就请您把房产的证明文件拿出来,让我们核实一番。”
这话仿佛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让秦氏的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面色微变,眼神闪烁不定,哪里有什么正式的房契可以出示呢?
这个家,自从谢天翊离家求学,便再没有过正规的文书手续。
秦氏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强作镇定地对差役解释:“差爷,您有所不知,这确实是犬子的宅邸,但我们这些乡下人家,房契那类的东西,确实是没有的。”
差役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烦,语气坚定地回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您把令郎唤来,我们需要当面核对房产归属。”
秦氏本想小事化了,未曾料到差役竟如此认真,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无助地回望向大儿子,眼中满是求助之色。
谢老大见状,连忙上前试图缓和气氛:“差爷,我三弟正在县城的学府苦读,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赶回。”
话音刚落,差役的脸色骤然阴沉,仿佛乌云蔽日:“还想拖延时间,蒙混过关?来人,把这一家子都给我控制起来!”
秦氏一听,顿时慌了手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颤抖着哀求:“差爷,我们何罪之有?求您放过我的儿子吧!”
“私闯他人住宅,还敢狡辩?”
差役厉声质问。
谢老大挣扎着辩解,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差爷,我们真的没有私闯,这里真的是我三弟的家。”
人群中,不乏对谢家平日行为不满之人,此时见状,便有人借机将谢家与谢天翊断绝关系之事公之于众,使得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阵清晰可闻的车轮声由远及近,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大院的门前,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是天翊的媳妇陈汐,还有她的娘家人!”
一位眼尖的村民一眼便认出了那位气质出众的女子。
陈汐身着淡雅长裙,与身旁的刘秀芬并肩而行,两人谈笑风生,显得格外亲密。
而陈强盛则带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儿子,紧跟其后,三人虽面带微笑,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严肃与警惕,与陈汐和刘秀芬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
秦氏一见陈汐,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也不顾及她此行的目的,急忙向差役解释:“差爷,这位是我儿媳,您问问她,我们真的没有做错什么,请您千万不要抓走我们母子。”
差役闻言,目光转向了新出现的陈汐,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这位夫人,这是你的家吗?”
差役直接向陈汐确认。
陈汐微微一笑,举止从容,回答得不卑不亢:“是的,差爷。不过,我夫君目前在县城求学,我和孩子陪读,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来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