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走到桌子旁边,拿起药碗,直接仰头喝下。
姜颜看了,心中微暖,这老爷子,把药喝出了梁山好汉喝酒的架势,真是英勇不减当年啊。
“爸,哎呀,您怎么就不听劝,什么药都敢喝啊?”
司新年真是有点急了,老爷子身体越来越不好,眼看着有衰败之象。这要是吃坏了身子,哪天走了,他们不在身边,不是一分好处也捞不到吗?
“小律的未婚妻,救过我的命。”司前进把药碗放下,“她这个孙媳妇,我认定了,你们想看热闹呢,就看看热闹,其他的不用管也不要管。”
司前进坐到沙发上,目光在王启文和司新年身上扫了两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我还活着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们做主。退一步说,就算我死了,这是司家,我有儿有孙,轮不到王家人到我面前指手画脚!”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司新年的脸色一子下难看起来,“爸你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说得还不清楚吗?当初你要嫁这个姓王的,我不同意,你咋说的,你说我看不起工人阶级,是老顽固思想,说我就是嫌弃他穷。”
老爷子气得差点跳起来,两个警卫员也心惊肉跳的,生怕老爷子被气出个好歹来,躺到地上去。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老爷子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有不舒服的样子,“老子当年比他还穷,全身上下的家当全加在一块,都不值一块大洋。但是老子跟着队伍打天下,不怕苦,不怕死,干什么事情都冲在最前面。”
“我对待战友,热情,对待敌人,毫不留情,对待自己同志,讲究的是奉献。”
司前进用手一指,指着王启文道:“你再看看他,好家伙,娘们唧唧的,我都怀疑你俩怎么生的那三个孩子!”
好家伙!这是一道名菜啊,人参公鸡!
王启文的脸比锅底还要黑,他感觉自己被扒光了晾在屋里,任谁都能瞧上他几眼,笑话他。
其实,司前进自己就是泥腿子出身,他可是司牛娃啊,要说穷,夜班能穷得过他?
人不怕穷,就怕志短。
王启文但凡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哪怕他穷点,娘点,司前进都能接受。
可偏偏,他这个人小心思多,爱耍小聪明,却不把它放到正途上。当初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蛊惑司新年非他不嫁,两人结婚后,姓王的又向次三番挑拨司新年和娘家的关系,让她向娘家要钱要资源,甚至还差点打着他的名号出去拉关系。
要不是司家反应快,这会儿说不定被王启文害成什么样了。后来还是老爷子亲自放出话去,王启文的路才被堵死了。
姓王的就像只癞蛤蟆,他不咬人但是膈应人,眼看着不能用司家的名头做事,他又开始鼓动司新年来娘家占便宜。
自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却想让司家出钱养活他们一大家子,还恨不得把司光明一家子赶出大院,自己搬进来住。
桩桩件件的事,老爷子都记得一清二楚。
如果说之前这些事,都是王启文给自己埋的雷,那么今天夫妻二人上门想要给司律相亲这件事,就属于点火。
他们有什么资格插手大孙子的婚事?
越想越气的司老爷子,没给王启文留半分脸面,把他训得像蔫头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