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丝毫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从宋平清的怀里醒来。
当大小姐发现她枕着的是宋平清热乎乎的手臂时,当场就石化了。
这事很难评。
宋平清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就搂着她睡觉,事情的真相是这傲娇前一天晚上做噩梦了,而大小姐和梦魇的直接拉扯方式就一字——踹。
踹被子,踹人。
她那点子力气对于宋平清来说不痛不痒,但成功叫醒宋平清还是没问题的。
也不知道这一米八乘以两米的大床,这位是怎么拧过来的,总之往宋平清的大腿上踹了一脚。
深夜被踹醒的宋平清都有点恍惚。
我谁?我在哪?什么东西踹我?
就着小夜灯的光线一扭头,就看见了皱着眉头满脸是汗的大小姐。
那怎么办啊。
哄吧。
后来事情就变成慕容雪今天早上醒来时看见的样子了。
她被夏凉被裹成了一个蚕蛹,同时枕在宋平清的胳膊上。
而宋平清此时此刻正样躺着,睡得酣甜。
慕容雪有些尴尬,脑海中仿佛天人交战。
一个声音说的是:赶紧起吧,不然一会儿宋平清醒了多尴尬。
另一个声音说的是:你真的不想再多枕一会儿吗?
慕容雪觉得自己在饭桌上学的人情世故都没此时此刻的抉择艰难。
慕容雪其实隐隐约约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有一会儿她睡得很不好,做了噩梦。
梦中的慕容霸总根本不关注她的成长,随便从身边挑了几个下属的孩子给她当朋友。年幼的她想拉住父亲,问问他为什么不管不顾,却被重重推开。
“都是你,如果没有你,你妈就不会死。”
她又想去找宋平清,然而梦里的宋平清和眼前这位一点也不一样,她在无人之处嘲讽自己,打压自己,肆无忌惮地冲进自己的衣帽间里抢她的衣服,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尖酸刻薄的气息。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是这样呢?
在这个梦魇里,她的父亲好像不是她的父亲,她的朋友好像也不是她的朋友。
后来宋平清大概是被她惊醒了,彼时她的意识正处于梦境与现实的游离间,隐隐感受到宋平清给她盖了被子搂在怀里,像她抱着秀秀哄睡那样轻轻拍着背,哼着一首大概是在哄小孩睡觉的调调。
为什么是大概?因为这人五音不全,目前为止唱的最不跑调的是生日快乐歌。
还是每年限听一次的限量版。
慕容雪决定再躺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