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安云熙来不及掩饰,她完全慌乱,本能矢口否认。
“辰夜,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不是你的孩子?你是不是误听什么消息?我,我”
她语无伦次,原本伏在地上,现在惊得连忙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
她想伸手去抓他的衣摆,水眸里盛满晶莹的泪花,期望以这样的可怜之姿,博得面前男人的心疼。
偏偏左辰夜最是厌恶这一套。
他鄙夷地用力甩开安云熙,不想让她碰触到他一丝半点。
她想不通,他只是接了程管家的电话,怎么会突然变脸,完全不合理啊。
被他推开,她踉跄几步,最终没有站稳,加上双腿吓得酸软,再次跌倒在地。
“安云熙,夏家在军政界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要脸面的。你若是顾忌夏家的面子,别再装了,赶紧承认。”
左辰夜居高临下,冷冷盯着她。
直盯得安云熙毛骨悚然,浑身直颤,她垂死挣扎,抵死狡辩,“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误会我什么?”
她忽然想起来,两次她在酒店跟闫军开房,都被左辰夜撞见。
难道,他怀疑她和别的男人有染?
她跪在地上,双膝往前挪动,拽住他的裤脚,一脸哀求,“辰夜,你听我说,你在酒店两次遇到我,是不是误会我?我绝对是清白的,那是夏家的常包房,我经常去。”
“经常?经常跟你的尉官一起去?”
左辰夜嗤之以鼻。
安云熙大惊,脸上血色尽失,左辰夜竟然知道她有尉官?她赶紧胡诌一个理由,“不是,不是,我的尉官每次都是去接送客人。辰夜,你一定要相信我的清白。这真的是你的孩子,三个多月前,我还没有回到夏家,哪来尉官?”
“呵呵,安云熙,你脸皮真够厚,三个多月前,真的是你救了我?你顶替了谁?自己心里没数?”
左辰夜厌恶地一脚踹开她。
“我警告你,不要再纠缠。是与不是,你现在跟我去做胎儿的亲子鉴定,立见分晓。”
他突然逼近一步,蹲下身,大掌用力捏住她的手腕,“走,去圣玛利亚医院,虽然现在是晚上。我一通电话,马上可以叫到人,立刻给你做胎儿鉴定。”
他精锐的眸光如利刃一般刮过她,直想将她片片活剐。
安云熙顿觉眼前一黑,脑中轰的一声,再也无法思考。
冷汗,热汗交替淌下,浸透了她的衣服。
完了,全完了。他竟然全部都知道了!
不单单是她和闫军有私情,甚至连三个多月前,她顶替乔然,假装救他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了!
天,该怎么办?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又是怎么知道真相?
一切都完了。
她不甘心,眼看到手的成功,竟然瞬间全盘崩塌。
可是,她绝对不能跟他去做胎儿的亲子鉴定,孩子是谁的,她心里最清楚!
一旦做了亲子鉴定,她无可辩驳。
左辰夜恼怒地用力拖拽她。
安云熙退缩了,一双惊恐的眼睛直直看着他,嘴唇哆嗦,容颜惨白,无一丝血色。
她拼命摇头,豆大的泪珠成串滚落,找不出借口,只得一味拒绝,“我不去,我不去”
“怎么,怕了?”
左辰夜神情不屑,猛地松开她,随手扯过几张餐巾纸,擦拭着刚才接触过她的手指。
安云熙害怕恐惧的表情,更加等于承认了事实。他只痛恨自己,从前瞎了眼,被她假装的清纯蒙蔽,至今才看透真相。让乔然遭受那么多委屈,他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眼下他只想弥补乔然,弥补自己做错的一切。
而眼前这个令人作呕的女人,看一眼都想吐,碰一下都嫌脏。
“我没有当众揭穿你,已经留给夏家一分薄面。明天我会亲自给夏老爷子,给你的母亲打电话,说明事情原委。不对外声张,让你们夏家自己解决,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
他将擦拭过手的餐巾纸,鄙夷地扔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
“别让我再见到你!
也别再来集团!
有多远滚多远!”
丢下狠话,他大步走出包厢,甩门离去。
“不,不可以!
不!
不要!”
安云熙哭着,跪着往前爬,绝对不可以告诉爷爷,告诉妈妈,夏晟霆也会知道,她还有什么颜面待在夏家,有辱家门,她害怕自己会被夏晟霆活活打死,想想都可怕。
而且,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全完了。
眼前,左辰夜已经甩门离开。
她顾不上形象,慌忙用袖子擦干眼泪,她不想被服务员看出端倪。
她快步追出去,左辰夜已经走出前海餐厅,走入餐厅前长长的林荫道中。
林荫道两边是浓密的景观带,百年参天大树,高低错落的灌木。今夜无星无月,黯黑的夜幕笼罩,大片大片的黑肆意蔓延天空,黑得让人窒息。夜的潮气四处扩散浸润,形成一种诡异的氛围。
安云熙一路追出来,终于在林荫道尽头处,追上左辰夜。
她几乎是全身扑上去,跪着求他。
“不要,不要给我家打电话。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我真的太爱你了,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你。”
她的声音里满是哭腔。
左辰夜只觉得胃里翻倒,极度恶心,冷斥,“滚开,不要碰我。”
安云熙哭倒在地,无助,无措,无奈,又不甘心。
不,不能,她不能就这样完了。
怎么办,谁来救救她?
左辰夜终于甩开安云熙,他现在一心只想尽快赶回伊甸公寓,他要见到乔然,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要马上见到乔然。
他要将她拥入怀中,从今以后,好好疼爱,再不放开。
他迫不及待,他太激动,他头脑涨热,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雀跃。
以至于,他忽略了,一道黑影在旁边闪过。
而下一秒,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太迟。
他被人从身后猛地一劈,绝对是专业的手法,猝不及防,脖颈一阵酸麻。
他重重倒下,极力睁大眼眸,在失去意识前,他看清了对他下手之人。
是闫军,跟安云熙有染的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