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召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气道:“我们都被赶出来了,还提什么老爷?难道没看见,大过年的,人家都忙着拜年,就我们在街上瞎逛。”
“爷、爷,这,不是的,这个……”离尘急的抓耳挠腮。
“公子。”不远处,沈维汉大步而来。
离尘总算松了口气。太祖皇帝明令禁止狎妓嫖娼,楚府一向严厉,连男风都禁了,要是爷……唉,回去怎么交待?
沈维汉已过而立,样貌普通,身材在一身布袍之下,不显山不露水,更绝的是此人几乎不笑,却能隐隐透出种血染三千里的气势。
“哈,老沈。”江正召没等沈维汉开口,脸上露出假笑,问:“去哪喝酒?”
“公子,湖畔居喝茶。”沈维汉恭敬回道。
“不错,会找地方。”江正召收了笑,转头看了眼离尘,“走了,这里留着下次来。”
扬州瘦西湖边上的湖畔居,不过是家大众茶馆,唯一可取的,是二楼有三间包厢。江正召进了其中一间,不过,边上两间也被护卫乔装包了下来,连一楼大堂都有两个乔装护卫,坐着喝茶听书。
包厢内,除了江正召、离尘、沈维汉外,还有一身书生气、明明不到五旬,却未老先衰的账房周止;红黑色脸膛、满脸胡子,到现在江正召都没看清相貌的护卫军统领南英。
“公子,二夫人名下的三间铺子,属下已查明。”周止先行了一礼,再继续说道:“一间在城西,是字画铺。看了历年账册,收益实在是不起眼。而且这也是年节当中,唯一关门的店铺。”
江正召略翻了翻那间字画铺的契书,和一堆周止整理好的账册,没说话。
这些扬州的产业,都是楚王侧妃程氏的陪嫁。那日离家前一晚,程氏悲悲切切看着三岁丧母、由自己带大的儿子,拿出了这些。虽然原本不想收,但还是与二娘说好,当入股收下了。做混账事也需要本钱,谁让自己穷呢。
“第二间,是绸缎庄。这家绸庄,收益稳定,不过全是二夫人娘家在光顾。”
江正召皱皱眉,“二娘娘家在信阳,离这么远,都能光顾?”
周止笑了笑,“这也不难,每年都一样的订单,大部分是素纱、少部分锦缎,这小小绸庄也就生意兴隆了。”
“就不做当地人生意?”江正召不信了。
“这个嘛……公子也见过了,这里人的穿戴、流行的款式,远比我们那边时新太多。”周止实话实说。
江正召微微一笑。有道理,过完年就去成衣铺里定几套时新的衣裳。于是,点了点最后一份文书,“这么说,能用的只有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