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华沉思半晌,终于说:“我们也放消息,就说有人已经收了这批生丝,这本就是事实,姓江的也不能否认,只要他不说是王兄就可以。”
“对,先稳住市场,趁现在价高,尽量把这些丝都处理了。”王其缯赞同的说:“让他守口如瓶,这点我应该能做到。”
“不过,不能从苏州出货。外面已经涨过四成,我们以三成到三成半的价格出,但不能一次性,尽量在半个月内,化整为零。”傅文华边想边说:“我能处理一半。”
“行,按你说的。”
傅文华忍不住问道:“那小子已经开始收绸缎了?”
王其缯答道:“是,之前他说苏州的价格太高,已经让人去嘉兴、湖州、杭州问价,好像打算从那边收。”
“TMD!蠢的离谱!”傅文华忍不住骂了一句。
王其缯又苦笑,“按他的意思,买家要的急,量也大。他觉得应该赶不及用手上的生丝,生产出绸缎。再说,他现在认定了苏州价高,呵。”
“怪不得,他到处问库存。”傅文华忿忿的说了句。
“不过,这可能只是第一批。”王其缯补充道。
傅文华想了想道:“织染局里有人在说,首批丝绸货值万两。如果,按这个说法,首批量不算太大,他毕竟租了三年的园子。”
“是啊,连丝坊和绸庄的房契,也是签的三年。傅兄知道他胃口大,这么大的利,他是一点都没想过要分出去的,只是这次事出突然。”王其缯看着傅文华。
时间,必须抢时间!现在要做的事太多,有些事甚至无解,傅文华不停在心中盘算,于是立即起身告辞,“王兄,好多事要操办,先告辞。一会我让人来拉一半的丝。”
“好,不送。”王其缯看着傅文华匆匆离开的身影,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终于还是叹口气,起身出门。
花隐园的后花园,有口小小的池塘,里面养着几条锦鲤。江正召正拿着一根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竹竿钓鱼,身边是离尘和沈维汉。
“殿下,呃……贤弟。”王其缯心慌了一下。
“谈好了?”江正召头都没回,一心盯着水中的那支浮漂。
“他没收银子。不过,要走了一半的生丝。”
“接下去,他要鼓动大家毁约退赔了。”江正召对傅文华没好感,“然后,趁机让人用园子抵押,借他的桑蚕贷,用贷来的钱还我的毁约赔款。等借贷完成,再将你们手上的生丝抛售。哈,蚕丝价必跌,到时候,那些园主还不了钱,他正好收地。”说着,长叹一声,“哎,家中交待不可欺压良民,连我都不敢放贷,他倒敢。呵,这人心真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