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一场恶斗,街道上到处可见血迹斑斑,不时有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魏军们还在洒水清扫道路,攻下偃城之后,已经直接面对樊城了,魏军士气大振。
府衙之中,令狐浚兄弟二人跪在堂下,司马懿高居帅位,身旁则是司马师、王基、牛金诸将,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看着二人,眼下的这些恶战,实则由此二人而起。
府衙中气氛压抑,令狐浚和令狐华此刻倒真有些后怕,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汗,他们甚至司马懿城府极深,喜怒难测,这次为了立功,不惜冒险回归魏营,看来还是太过冒险了。
司马懿不开口,其他人也都不敢说话,令狐浚兄弟更是战战兢兢,不知该从何说起,先前那人在偃城中找他们的许诺,也是空口无凭,现在连人都找不到,更不要说其他证据了。
“起来吧!”半晌之后,司马懿终于开口,语气不冷不热,未有嘉奖之词,也并未责骂二人,缓缓说道,“樊城兵少,迟早也会被诸葛亮所取,此乃统战之失,吾之过也!”
牛金见司马懿自责,不服气地出列大声道:“将军,失樊城之时,将军尚未赶到宛城,要错也是文将军……”
司马懿微微抬手,制止了牛金,淡淡说道:“吾忝为大司马,全国各部兵马,都该调度,焉能只怪文将军一人乎?”
牛金言语一滞,不想司马懿竟是如此高的高度,一时间反而没了言辞。
“谢将军恕罪!”令狐浚暗自松了一口气,和令狐华站起身来,擦着冷汗。
“吾已得回报,若非令狐将军驰援筑阳,当日便要被蜀军攻破城池,南阳早已失去大半,”司马懿看了令狐浚一眼,露出了一丝笑意,“将军顾全大局,援助及时,也是大功一件,加封为奋武将军!”
“啊?”令狐浚吃了一惊,想不到司马懿命人私下传信,竟然句句是真,内心之中倒真有些激动,连忙抱拳道:“谢将军!”
“好了!”司马懿点点头,环顾左右,“行军出征,务必要赏罚分明,令出如山,为将者,更要明辨是非,设身处地,不可妄自臆断,叫部下寒心,若事出有因,何尝不能给他将功补过之机?”
“是!”除了令狐兄弟之外,其他各人也都心中震动,司马懿连叛逃的令狐浚都能论功行赏,他们只要奋勇杀敌,好好立功,何愁不加官晋职?司马懿微不可察的收缩眼眸,众人的神色尽被他收入眼底,心中暗自点头,这次大度赦免令狐浚,不但是为了激励三军,更是对那些投降蜀军的士兵做个表率,只要他们能回归大魏,依旧不计前嫌,至少
也能保证官复原职。“如今取了偃城,左右尚有四冢和围头二地,实为大患,此二处若不能平,吾不能全力取樊城,”司马懿沉吟片刻,又问令狐浚,“诸葛亮已到樊城,其志在南阳,为何不趁势进攻,反而按兵不动,你可知其
中究竟?”
令狐浚答道:“只因襄阳援军迟迟未到,兵力不足,故而暂且等候。”
“原来如此!”司马懿心中最后的一点疑窦也尽去,挥挥手正准备让众将下去休息,忽然一名手持杏黄旗的探马从外面冲进来,士兵都不敢阻拦。司马懿双目陡然一缩,竟忍不住站起身来,杏黄旗角上的金龙刺绣,正是洛阳八百里加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