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寿蜷缩在城楼角落胆战心惊观战的时候,几块石头落到了房顶之上,有一块砸破了窗棂,滚进房间里,碎成数块。
“哎呀——”
王寿惊得跳了起来,连连跺脚,惊慌不已,对外面的守军大喝道:“投降,快投降,举白旗,白旗!”
外面的守军早就痛苦不堪,这样的阵势,还何谈打仗?只能算被动挨打,长此下去,就算汉军不攻城,士兵们恐怕也要崩溃哗变了。
猛然听到王寿的叫声,那将领终于松了一口气,跌跌撞撞跑到垛口之下,蹲伏在地上,左右看看,却是没有白旗可举,头顶箭矢嗖嗖飞过,也不敢起身,急得满头大汗。
百忙之中忽然灵机一动,干脆将内部的汗衫撕下来半片,抽过一根长枪绑在上面,顺着垛口举起来,用力晃动起来。
他这个举动,旁边的士兵看得真切,纷纷效仿,个个都撕下衣襟裤腿,绑在兵器上伸出墙头晃动,口中大喊:“投降!”
寇威正在马上督战,忽然看到城墙上伸出一片白布摇晃,很快就看到其他垛口也是如此,甚至还有黑布灰布,形状不一,丝丝缕缕,不断摇晃着。
“鸣金!”寇威眉头一皱,传令暂时停止攻击。
随着一阵清脆的鸣金之声,葛政也擦着汗快步走过来,叹道:“将军,你看我这投石车的准度还未调整好,守军便投降了,咳!”“哈哈,投降总归是好事,免得兄弟们伤亡!”寇威却是哈哈一笑,他虽然昨日奋勇冲杀,但从行伍中成长起来的人,还是知道当兵的艰辛,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知道有多
少普通士兵在征战中默默死去,无人过问。
未过多久,城头上的士兵小心翼翼探出头来,有人已经主动放下吊桥,城门缓缓打开,当先跌跌撞撞走出来的,正是衣冠不整的太守王寿。
此时的王寿一脸尴尬,低着头不敢看打马走上桥头的寇威,刚才还在城头上信誓旦旦不肯投降,还没撑过一刻钟的功夫,就被打得屁滚尿流,主动开城。
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派人向苍梧郡求援了,本以为至少能坚守一天,那时候援军到来,内外夹击,一定能击败汉军,谁想到他们如此攻城,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你便是郁林太守?”寇威冷然看着刚才在城上挥舞手臂、正义凛然的王寿,此时却颇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留着两撇细长的胡须,左颊上一颗黑痣,颧骨隆起,一嘴黄牙,身材矮小,微微佝偻着身躯,缩着肩膀站着,反倒给人一种委屈巴巴的感觉。
王寿抬头看了一眼寇威,又低下头,耸耸肩:“下官就系郁林太守王秀啦!”
“王秀?”寇威一皱眉,言道,“马上进城,晓瑜各县,郁林已经归我大汉,降者无罪!”
“遵命!”王寿抱拳领命,犹豫了一下,壮胆言道,“脏尊(将军),下官名叫王袖,藏袖(长寿)的袖,不系优秀的秀的啦!”
“脏军?”寇威听得眼角一阵跳动,在马上微哼一声,也不和他辩论,打马进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