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的山门并不算大,观墙也不是常见的青砖,而是用西凉之地常见的黄土坯垒砌而成,墙头上的蒿草已经枯黄,被风吹得倒向一边。
山门上的三个字用篆体写成,原来的鎏金斑驳掉落,露出牌匾里的木纹来,不见破旧,反而给人一种古奥之感。
马匹被道童带着士兵牵走,张伯乐抱着小鹿,母鹿则一瘸一拐地跟在他身后,众人迈过膝盖高的门槛进入观内。玉虚宫共有三进,都是黄土盖成的房屋,第一进院子里有一块巨大的白色岩石,上刻一个“道”字,这个字入石三分,显得圆润自然,像是一气呵成,也不知道出自何人之
手。
西凉遍地黄土,房屋都是用土坯盖成,房顶铺设木柴瓦片或者茅草,冬暖夏凉,住在里面十分舒适,刘封初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的土炕,倍感亲切。
他参军之前,就在兰州上学,黄河两岸留下了他的青春岁月,对这一片黄土高原颇有感情,虽然西凉接近河西走廊,红岩土渐多,但大多还是以黄土为建筑基础。走到第二进庭院,便见从从门里走出个小老道,看上去二十五、六岁,前发齐眉,后发盖颈,穿着灰色道袍,腰中系着水火丝带,脚穿云鞋,看到张伯乐,将手中的拂尘
拿起来打个稽首。
这小道见跟着张伯乐的是一群官兵,眉毛微微一皱,问道:“皇兄去武威城,怎得不到半日便回,莫非遇到什么麻烦不成?”
“明月,没事没事!”张伯乐看出来他是误会了,急忙上前两步,抱拳笑道,“暂时不用去武威了,只好再来叨扰,令师何在?”
“今早前辈走后,师傅便吩咐闭关了。”
张伯乐一怔:“闭关几日?”
明月摇头道:“少则一两日,多则数月之多,不好判断。”
“这……”张伯乐有些尴尬,松阳子闭关倒是他没有想到的,不禁僵住了,干笑道,“明月,这几位虽是官兵,却是我好友,你看……”
明月再次打量着刘封等人,“观中空房倒有许多,若是在此过夜,请各位自便,不过晚饭却要自行解决,左侧厢房便是灶房。”
张伯乐笑道:“不碍事,你去念你的经,这里我自己张罗就行。”
明月微微点头,转身要走,又停下来扭头道:“道观清净,前辈也知道家师的秉性,千万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这你放心!”张伯乐点点头,目送明月走进了后院,才转身笑道,“将军,山野之中,一切只能从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