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琮刚听到漓月说的话心里一惊,随即便理解了,他的漓月对于这种军事状况是与生俱来的机警,还没等自己说什么,完颜瑰那小子却抢先道:“郓王嫂嫂似乎有些自己的见解。”
漓月没想到自己这么小的声音都能被一旁的完颜瑰察觉,如今箭在弦上,只好看向完颜琮,完颜琮是不想漓月太过乍眼的,但看到皇兄竞投来了希冀的目光,便点点头,让漓月开口。
漓月只好大方又谦虚道,“漓月认为,这蒙古侵扰边地从上京一直南下西京,这战线实在拉得过长,况且蒙古的主要兵力应该集中在和西辽的兵事上才对,应该是没有太多兵力来与大金作战,这种小范围的骚扰又不开战目的可能就是要大金分散精力来应对,给朝鲜自立制造契机。而待朝鲜真正独立之后,蒙古的目标可能便不再是骚扰边地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西京与朝鲜中间的军事要地燕京,若蒙古和朝鲜里应外合拿下燕京,便隔断了上京、北京等地与汴梁的联系,那么大金的情势……可想而知。这些都是漓月的妇人之见,若是说的唐突了,还请皇兄见谅。”
完颜琮和完颜珣对视一眼,皆为惊诧,没想到漓月想得如此长远,说起来前因后果又如此清晰,虽然心中对她有预期,但没想到还是出乎意料。完颜瑰更是没有想到若按漓月所说,这大金的形势很危急,他长期关心内政,对军事可谓一窍不通,扎阿那也是如此,虽然计谋过人,但是对于领兵打仗这种事还不如珠罗看的透彻。挨着坐在完颜珣和扎阿那身侧的术虎高琪罕见的发声:“那按福晋的意思,可有应对之策?”
刚刚在宴席上完颜琮已经给漓月指过,那便是她未谋面的义父术虎高琪,漓月见此人和其他武将不同,并不十分爽快张扬,反而很有城府的样子,来到这边讨论这些事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发,如今问自己的见解,漓月笑了,自己可不能怯场让人笑话了,胸有成竹道:“朝鲜小国,刚刚自立,不足为惧,反而是蒙古,近年来不断扩张,与西辽作战也是势如破竹,大金与其早晚都会有一战,不如提早收拾好在上京和北京的兵力,转至西京汇合,整顿粮草,枕戈待战。至于朝鲜,看到我们与蒙古交战自然不会立刻出兵,待我们收拾了蒙古,还怕它再生事不成?”
完颜珣听后点点头,自己确实觉得有理,还未待他发问,就听术虎高琪笑道:“果然有大智谋,今日若不是亲耳听道,断不会相信这些高见是出自女子之口。”
“将军的意思是?”完颜珣看术虎高琪如此高兴,知道漓月说到了点子上。
“不瞒皇上,臣知道情势后回到家中夜不能寐,总觉得蒙古扰边和朝鲜自立事情蹊跷,直到昨日才思虑出个因果,却还未有万全的应对之策,没想到今日郓王福晋如此轻巧便看出了其中利害。老臣实在是惭愧,福晋说的十分在理,若皇上准允,臣这便收集三路兵力,前去西京,领兵出征。”
“好,既然将军意见也是如此,那便是解了我的心忧了。明日早朝便会颁旨,今夜,继续畅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