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近日很忙,素晓猜到这大概和自己透漏出去的消息有关,但是他答应自己的事情还没有食言过,比如说酉时之前回房、带玉西楼新出的杏梅酒回来、将别人送的东珠做成头饰……
但是今天怎么还没有回来?
她突然有种预感,赵竑被什么事情耽误了,而这件事可能对自己不利。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这种感觉,她只想快一点见到赵竑。
与此同时,里仁坊的一个医馆内,赵竑正在对几位大夫说道:“救不好她,你们都别活。”
没有气愤的怒吼、没有生硬的语气,只是这样随便说出来的一句话,声音低沉得令人胆寒。
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的分量,就连跪在一旁的韩二公子都瑟瑟发抖,几年前的赵竑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有点俸禄的宗室子弟,他的父亲是史弥远一党,知道什么是权倾朝野的力量,就算是未来国君的人选,也是他们支持谁,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可是这两年赵竑的风头太盛了,现在整个临安还有人不知道他就是下一任君王吗?
就连他父亲有时喝醉了也要抱怨两句,史相同济国公的关系搞得太僵了,万一以后济国公真的登了大宝,他们这些人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他当时还傻乎乎地说,史相肯定比父亲更心急,自然会想办法不让这个位置传给济国公的。
结果呢?无外乎是换来他父亲一顿毒打。
除了让他得了无论在哪都要管住嘴这个教训,他也开始正视这件事,如果真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他父亲又怎么借酒消愁呢,也就是说,赵竑这个家伙现在的力量可以和史相抗衡了,没那么轻易撼动,就连他们韩家也是要忌惮几分的。
谁知今日,怎么就撞到这个煞星身上了。听赵竑的意思,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连救治的大夫都不会放过,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岂不是要陪葬。
他想找人给自家父亲传个信,可惜自己的跟班随从全都被赵竑给扣下了,真希望大街上有哪个好事的,不对,是好心人,给自家府上传个信啊!
医馆最有资历的大夫过来给赵竑回话:“公爷容禀,宋姑娘只是被马踢中了后背,有一些瘀血,并没有伤到骨头。公爷大可放心,只要……”
“只是被马踢中了后背?”
大夫的话被生生打断。赵竑脸上带着笑,只不过这笑是阴恻恻的。
回话的大夫顿时觉得不妙,自己好像是误解了什么,以为只要把宋姑娘的情况说的没那么严重就能保住医馆和这几条人命,却没想到自己说的云淡风轻似乎触碰了公爷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