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当即又是一笑,直视着永盛帝。
“陛下,岂不闻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陛下之所以听臣之话很是不爽,自然是因为臣所劝谏之言俱是实话,故而难免会生出抵触的情绪。”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不错!陛下,这世上只要能利于治病的草药大多苦口,难以下咽。同样的道理,通常能让人进步对人有利的话通常也是不那么好听的。”
“陛下身为天子当更清楚这件事,朝堂之上那些让陛下听来极为受用之言,多是谄媚之言,只会让人麻痹,堕落,但对于陛下的江山却无任何的益处。相反,那些极其不好听的话术却往往对江山稳固具有极大的好处,但往往也会因为说来难听,被君主忽视,亦或者否定。”
永盛帝直接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眉头紧锁,眼眸中泛出一抹带着亮彩的涟漪,好似在不断的回想着什么。
良久,他再次抬头看向叶玄。
“好小子!你总是能说出一些令人振聋发聩之言,警醒朕。先前是朕情绪激动了。以后朕希望这样的劝谏能多多益善,如此,朕才能不断的改正自己的过失,我大靖也才能蒸蒸日上,早日实现一统天下之宏愿。”
叶玄微微一笑,躬身道:“呵呵,臣倒是更希望少一些劝谏。”
“为何?”
“陛下,劝谏虽然可以一定程度上让郡主改正错误,但并非绝对。有些事情,君主认定,臣子再怎么劝谏也是无用,劝多了反倒是引起杀身之祸。若为君者能多自省,以史为鉴,从中找出自己的弱点弊端,加以改正,比之臣下劝谏,效用可是要大的多呢。”
“嗯,你此话说的很对。便如今日你这番劝谏之言,也便是你。换作这屋内的其他任何人,朕都不带听的。”
“这或许也是为君者长年累月孤家寡人,独断专行所养成的坏毛病吧。”
“你且放心,虽说一些毛病不容易改,但为了朕之宏愿,朕还是愿意以史为鉴,多多自省的。”
永盛帝重新露出慈色,对叶玄说道。
叶玄:”陛下圣明!“
“圣明个屁!”永盛帝面色一寒,骂了自己一句,”若真圣明,岂会被那嵬名宏图蒙骗,又岂会在要不要与突厥合兵的事情上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叶定边。
“叶爱卿。”
“陛下。”
“先前与突厥合兵党项的各项事宜继续推进,不再做更改!”
“老臣领旨!”
“嗯!除此之外,给朕拟一封给那党项国国主的国书,措辞要严厉,要带着申斥的语气。他党项国在我大靖境内所作的种种忤逆朕,忤逆大靖的行径都给我一一列举出来,要痛斥他们这些强盗且蛮横无理的行为。”
“除此之外,他们夺取羌族故地,强占南诏国的事情也要发一道圣旨过去问询缘由,并且让他们尽快撤兵,若不撤兵,朕必定发兵讨伐之。“
冷彻着眼神,永盛帝接连给叶定边下达旨意。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党项国戏耍,已然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一旁,誉王赵毅。
“皇兄,直接发旨意过去问询,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万一打草惊蛇,让党项有所防备岂不是不妙?”
“陛下,臣以为誉王所言极是。”
那叫做袁弘的此时终于插上了嘴。
“陛下,党项国国主野心极大,这些年一直在厉兵秣马,意图夺取周边疆土,壮大自身。其境内的军民现如今宛若那绷紧的弓弦,时刻要射出去的架势,若此刻发旨意直接问询,只怕只会让他们提高警惕,对我大靖后续排兵布阵不利。”
“非也,陛下,誉王和袁大人之言,臣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