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等皇上驾崩,你我就会知道,究竟该如何行事了……”
东极王朝皇宫,虽然此刻已是子初,但御书房内依旧烛光四射,照耀着置身其间的三人。
“皇上,据密探禀报,中玄皇朝之万强,统兵二十万猛攻耀州红临,连日下来,死伤无数,却仍是没有将红临城攻破;还有,天焱皇朝的秦夜,驰援红临守军却不与万强交战,直奔中玄之凤舞而去。”大元帅杨笙,恭敬地向哥舒耀禀报道。
“宰相之意如何?”看了一眼荀万,哥舒耀开口问道。
“回禀皇上,老臣虽不知兵,但纵观天下风云,如今之天焱皇朝,已是最强,既有第一之实力,秦夜为何不趁势将万强残部悉数全歼?是他蠢吗?此子如此年华,就有这般眼界,恐非东极之福!”年近知命的荀万,说完摇了摇头。
“荀相何必长他人志气?就算天焱皇朝天下第一、秦夜盖世无双,那又如何?我东极有雄兵五十万,还怕他不成?况且,眼下之中玄皇朝,才是我朝大敌,裂国分土之仇,不共戴天!皇上,本帅请发大军二十万,由云晶之地出兵,攻打中玄梓州。”
杨笙驳斥荀万之后,不由分说地单膝跪地,神情甚是坚决。
“大元帅豪情万丈,朕准奏,明日便发兵二十万,趁宗政最未死,给他送上一份大礼。”
“皇上圣明,本帅即刻前去准备,先行告退。”
看着杨笙离去之背影,荀万连忙劝阻道:
“皇上,眼下之中玄皇朝,虽然君臣离心、局势混乱,但仍有五十余万披甲之士,贸然发兵与之死战,却又何必?天焱秦夜正是明白这一点,方才避而不战,还望皇上三思啊!”
“荀相,如你方才所言,天焱之实力,已然雄踞天下第一,更有秦夜这等世间少有之无双战将,他们都不愿与中玄正面死战,我们东极又何必做这个出头鸟?可是,天焱和秦夜可以等,朕与大元帅却是不能再等,哪怕最终不能夺得一城一地,此战亦必打!”
哥舒耀声色俱厉地说完,眼神凛冽地看向夜空。
“老臣明白了,大元帅年事已高,军中后继乏人,皇上和大元帅这是为国练兵选将了,请恕老臣愚钝,不能体察皇上圣意。”荀万伏地叩首,恭敬地说道。
“荀相言重了,平身吧,希望此战,真能为朕选出一些可用之将!”哥舒耀依旧眺望夜空,只是话中,颇有些许无奈之感……
中玄皇朝皇帝寝宫中,这个已在位三十四年之久的老皇帝——宗政最,总算要走到此生尽头,回首一生,少年时意气风发,南征北战;中年时鞠躬尽瘁,将中玄皇朝推向极盛;老年时重病缠身,虽偶有昏聩,却也并未铸成大错,甚至还支持皇长子,将最强之东极王朝一分为二,于国中臣民来说,也可永垂不朽了!
遗憾的是,后继之君未定……如今朝野各方势力犬牙交错,他这个大限将至的老皇帝,又能做什么呢?听着身旁嘈杂之吵闹声,他真的心力交瘁,原本应该立皇长子宗政旻为储君,但他又太过偏爱皇三子宗政辰,因此一直悬而未决!或许回光返照,此时的他竟涌出一个念头,为了列祖列宗的江山社稷,必须立宗政旻为后继之君,可他如今再想说话,已是不能,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抬起右手,指向宗政旻……
“皇上大限已至,此刻已有撮空理线之象……”
就这样,在众人再次的争吵打骂声中,宗政最为中玄皇朝所做的最后一点努力,也付之东流;而宗政旻也因“撮空理线”四字,与本该属于他的皇权帝位,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