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征时间越来越近,整个秦王王府的氛围也愈发沉重严肃,离别愁绪似乎缠上了每个人……而秦天的出走,无疑让这一景象,更是雪上加霜!
最为伤心难过之人,当然是周慈!秦照含冤离家四年,天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流了多少泪?好不容易盼到秦照衣锦还乡、成家立业,尚未来得及好好享受天伦之乐,又出了秦天之事!眼下长子离去、次子出征在即,让她如何承受得住?若非皇甫纤心、梁婉瑜、文伊月、韦青璇等女孝顺体贴,恐怕她又该日夜以泪洗面!
如果秦王王府上下将周慈视作慈母,那秦雨任则当之无愧被称为严父,甚至说他铁石心肠、冷血无情,亦不为过!在听闻秦天留书出走之后,秦雨任先是攒眉蹙额,随后便释然一笑,淡淡说道:
“若能在外历练一番、脱胎换骨,倒也不错;将来有机会为我天焱皇朝建功立业,自是更好!否则,终日借酒消愁、游手好闲,不如早登极乐,一了百了!”
至于秦夜本人,成日忙于备战,对其兄长之所为,似乎若无其事一般……
这天子初时刻,由于明日即要进宫面圣,因此秦夜尚未入睡,依旧独自一人在书房处置军务。
西门怡景进来沏好茶之后,并未如从前那样悄然离开,而是静候一旁,仿佛有话要对秦夜说。
夜中风起,烛光摇曳,秦夜抬头看了一眼红衣飘飘之西门怡景,不假思索地说道:
“公主是否见过兄长?那片桃园是他常去之处……公主一身红衣,应是勾起他昔日梦魇,是故才会自行离去!”
“奴婢之过,请王爷治罪!”西门怡景虽然心中疑虑,但依旧不卑不亢地行礼回复。
秦夜见状,放下手中的各种军报、密报,起身将门窗一一关上,随手搬来一张圈椅,放在案几对面,示意西门怡景坐下,并递给她一张纸。
西门怡景不明所以,坐下之同时,亦看到了纸张上面之内容,只有短短十字:万般皆南柯,初心或可寻!
“往事不堪回首,家丑不可外扬!秦夜不能对公主述说太多过去之事,但有一点可以明确告知公主:秦夜能有今日之成就,那人可谓‘功不可没’;而兄长之所以如此颓废,那人当属‘罪魁祸首’!虽说世事无常,半点不由人,但本王相信,人定胜天!公主以为然否?”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王爷高论,奴婢难评,还请王爷恕罪!”
“以公主之聪慧,岂会难评?只怕是不愿亦不屑!”
“王爷谬赞,奴婢不敢!”
“诚如本王方才所言,倘若本王当初甘于命运、沉沦祸事、客死他乡,何来当下之秦王王府?何来如今之天下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