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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了许久,说是吃饭,更多的是谈天,追忆……
直到申时末,于谦才起身,道:“先生,于谦告辞了。”
“明儿什么时候走?”
“不用送了。”于谦笑言,“相熟这么多年,何必在意这些虚的?”
李青知道他是想让自己睡个好觉,便也没有追问下去。
“路上慢点儿。”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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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蒙蒙亮。
于谦家门口就围满了人,大大小小好几辆马车,还有百余名带刀锦衣卫。
朱见深还是挺够意思的,特意派锦衣卫护送。
很快,所有行李装进马车。
于冕望着这住了十多年的家,心中颇感不舍,他打小在顺天长大,对这里有着深厚感情,而且……世间又有哪个男人能抵抗的了庙堂诱惑。
父亲的身份、地位皆是顶尖,只需一句话,相信皇上看在父亲劳苦功高的份儿上,定会给他开个方便之门。
且朝堂百官也不会说什么,因为父亲有这个资格。
可是……
“怎么,你想留下?”于谦看出了儿子想法。
于冕默然少顷,微微点头:“父亲,儿也想为国尽忠。”
“呵呵……”于谦笑了笑,轻叹道:“做官,尤其是做在朝为官,可不是件轻松的事,你也不是做官的料子,为父不让你做官,是为了你好。”
顿了下,“或许你觉得为父心狠,亦或为了自身清誉,这才委屈了你,但事实……唉,等你真做官了,你便会后悔。”
于冕认真道:“父亲,孩儿不会辱没于家。”
“人在庙堂,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于谦苦笑,“为父做了这么多年官,深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为父不想你和光同尘,亦不想你处处被排挤。”
“孩儿未必有那般不堪。”于冕有些不服气,“李先生能做到,父亲能做到,孩儿为何不能?”
于谦好笑摇头:“世间又有几个李先生?为父之所以能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占了运气成分,但你就没这么好的命了;
其实吧,于谦之子这个身份对你帮助并不大,甚至还会有反作用,你应该也明白,为父得罪的人可不少;
父亲老了,没几年好活了,实不想你趟这浑水。”
顿了顿,于谦对儿子给予肯定,“你很优秀,父亲对你也满意,但……你不是做官的材料,诗词文章更适合你。”
于冕心中失落,轻轻点头:“一切听父亲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