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之闻言,犹如晴天霹雳,顿时软了身子,瘫坐在地上,扯住了温以初的衣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后,他又张了张嘴,试图开口解释,“殿下,罪臣的母亲早已……”
“沈青之!”温以初冷呵一声,“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瞒得住?”
话落,沈青之终究是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来,拽着温以初衣摆的手也缓缓的滑落。
“殿下,罪臣该死。”沈青之不敢轻易冒险,只得一心求死,换取母亲的性命,“求殿下成全。”
他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般重要,死了一个侍郎,随时都能补上来,可他的母亲,只有他了。
至于其他的无辜之人,他哪里还能顾得上。
可温以初又怎么看不出来,沈青之无非是担心自己倒戈,他查出真相后,陛下不会惩处这背后之人。
然而,一旦他开了口,便是彻底将那人得罪了。
若是那人非要争个鱼死网破,他母亲的性命便危矣。
“你不信孤?”
沈青之苦笑着,只是又将头埋在地上,声音嘶哑,早已没了往日的志气,
“殿下,罪臣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您虽贵为太子,但也应知这世上有难以两全之事。”
“沈青之,两全的路从来就不是那么好走的,但也不是不能走。”
温以初从不信什么难以两全,他只知道,若是此次妥协,往后必有无数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情发生。
但是,话说回来:
“可若是沈侍郎执意如此,要以命谢罪,孤也不好逼沈侍郎活着,想好要如何写下认罪书,写完后便自裁吧。”
说着,温以初直接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匕首,泛着寒光的刀刃,唰的一下,便钉在了那即将要散架的木桌上。
“你放心,孤这匕首削铁如泥,沈侍郎若要畏罪自杀,绝不会感到半分的痛苦,也省得他怀疑你同孤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孤也相信,你背后之人知晓你的忠心后,定会好好对待你母亲,沈侍郎就且安心去吧。”
他不是什么大善人,既然他话说到这个份上,沈青之还是想走一条死路,那他只会成全他,全了他一份孝心。
温以初此举是沈青之没有想到的,他已然愣住,眼睛缓缓的看向桌上插着的刀,起身,缓缓的爬了过去。
“沈侍郎可别忘记要先写认罪书了,不然你要自裁不要紧,可别最后变成了杀人灭口。”
沈青之浑身一僵,眸光里黯淡不少,抬眸看着眼前的温以初,语气中带着些许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