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一个黑老大可以永恒的站在镁光灯下,维托·柯里昂如此,何嘉祥也如此。
圣诞节那天,老教父维托·柯里昂路经水果店时,下车买水果的他遭遇当街枪杀,一生披荆斩棘的老教父,差点在水果店前折戟沉沙。
腊月十四这天凌晨,何嘉祥下榻市政府附近的小旅馆时,也迎来了人生又一次惊魂时刻。
……
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清当初下榻那个阴暗简陋小旅馆的初衷是什么,也许是攀上老周,给予了我很强大的底气,也或许,是内心的侥幸麻痹了神经,就像老教父完全可以指挥手下让非洲刺角瓜连夜空运至老教父的庄园,可他路过水果店时,却选择亲自下车,买几斤寻常的苹果一样。
老教父被当街枪杀,是偶然,是必然,也是命。
而打流一生的我有此一劫,也是命。
……
我这个人睡觉很轻,也许是童年的不幸让我安全感极度缺乏,也或许是多年打流让我始终保持着警惕,就像是流浪多年的狗一样,一点动静就能让它们惊醒,从而避免被端上餐桌的命运。
这种轻睡眠给我带来很多的困扰,我常常在午夜噩梦惊醒后,整夜的失眠,也经常被窗外偶然的一声爆竹或是隐约的警笛声吓醒,而后,又是一夜无眠。
我曾经很苦恼这种高度紧绷的神经,让我每天都活的很累,可在腊月十四这天,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完全卸下防备。
大约是凌晨四五点时,门口的窸窸窣窣声音让我惊醒,我没有开灯,看着木板门口的木桌小幅度的晃动,视线微微上移,借着窗外迷蒙的白光,我看见窗户玻璃外,有两个人影在动。
隐隐约约的,我甚至听见窗外有人小声说:“娘卖拐,打不开,里面打反锁了,怎么搞?”
“何老四这家伙这么精,小心点,老大讲了,他可能随身带着枪..你让让,我数一二三,门踹开就动手!”
冷汗瞬间从我后背冒出来,我使劲甩了甩脑袋,强行让自己冷静,然后动作不疾不徐的一把掀开枕头,拿起枕头下的枪和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动作很轻的下床。
我没时间去思考是不是李世光派的人,也没有时间穿衣系鞋,此时此刻,只有峰哥送我的枪能给我安全感。
我死死攥着枪,推开枪的保险,赤着脚来到窗户边。
窗帘撩开,窗户推开的瞬间,我听见门口有人惊喊:“娘卖拐,他醒了,搞!搞!搞!”
下一秒,剧烈的踹门声音响起,两声踹门响声后,门应该是被踹开了一道缝,我顾不得门口的仓促急迫,毫不犹豫的爬上窗户,跳了下去。
二楼有个防盗窗,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个皮球一样砸在防盗窗上,来不及感受屁股的疼痛,我已经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