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伯豪是我心仪已久的黑道大哥,这人成名比江东的小宝、李世光还要早,八十年代中期,已经在五溪道上赫赫有名,因一起伤害案进去坐牢七年,99年出狱后,依旧在五溪道上屹立不倒。
97年,为了办老鼠,我们五兄弟跟着峰哥到了五溪,曾经把五溪道上一个同样很有名望的大哥吕薄荣塞进汽车后备箱里,因为那事儿,我们算是得罪死了吕薄荣。
峰哥曾经说,以后再也不来五溪。
对峰哥这话,我深以为然。我曾经以为,我再也不会来五溪,可事实是,我再一次来了。
我知道,我们这次来五溪,如果遇到吕薄荣的人,会有一定的风险,可我还是得来。
我需要见顾伯豪,一者,当初找瑞丽京八、边境办周杰峰那事儿,是拜托顾伯豪找的关系,二者,最近一年多,羊克也颇受沈飞、顾伯豪的照顾,这个人情得还,三者,我需要顾伯豪关键时刻的支持。
但我此前并没见过顾伯豪,见他需要时机和中间人,而羊克与沈飞,无疑就是最好的中间人。
……
这个机会并未让我等太久。2004年春节期间,沈飞大哥沈天和尚在坐牢,沈飞回五溪老家过年,而羊克因为挂着通缉,过年也不敢回家,他跟沈飞感情好,就跟着沈飞一块去了五溪。
我们有心结识顾伯豪,而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于是,在跟羊克与沈飞沟通过后,2004年春节刚过,我们就去了五溪,打算见见顾伯豪,为4.17在涞阳搞李世光时可能出现的风险做准备。
这是一次很重要的行程,借此机会,我们五兄弟很难得的再次相遇。
或许是巧合,也或许是羊克有意为之,那个下午,在五溪市的舞水河一桥河畔,我与宋哲、刘八斤、刘彦明再一次见到了羊克。
舞水一桥河畔有一片休憩草坪,草坪上,全天候有一些中老年人在打牌打麻将唱歌跳舞什么的,羊克就混迹在银发苍苍的人群中,裹着厚重的羽绒服,缩着脑袋跟沈飞在草坪看人打牌,而我们四个乘坐一台很普通的黑色夏利。
过桥时,我摁了一声喇叭,羊克回过头,当看见我降下车窗对他招手时,他反应过来,却没有立即上车,而是指了指后方,示意让我把车开到人流相对稀少的桥下面。
在桥下面的马路边,我看见了羊克,和一年前相比,他皮肤黑了不少,脚下穿着一双满是泥巴的波鞋,乱窝窝的发型,配上那张一如既往的密布细红疤痕的脸,和他身边的沈飞站一块,像是刚从难民营逃出来的苦命兄弟。
我推开车门说,“上车吧。”
羊克摇摇头,招手说:“不用,下来转转吧,透透气。”
羊克的举动让我惊讶,他一个A通的人,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样人流密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