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声中,暴雨始终落了下来,暴雨拍打着落地窗,天地被被吧嗒吧嗒的白噪音淹没。
我看着宋哲,他也望着我,相顾无言,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决定,等我将这已经上弦的箭发射出去。
宋哲的脸色恢复了沉静,那种宛如千年古潭似的冷静给了我莫大的力量,我抽着烟,用两支烟的时间给予了宋哲肯定的回答。
我禁不住的想,假如李瑶是我,而今这个局面,她会怎么选择呢,也许,她也会做出跟我同样的选择吧。
李瑶接近我的目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七年相识的情份也已不重要,事情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就像逻辑错误的代码,再怎么输出,也无法得出想要的结果,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亲手结束这一切。
……
夜雨让人如此烦躁,而我细数着雨滴睡觉。未知何时的半梦半醒中,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李瑶。
睡梦中,李瑶眼眶通红的跪在我面前,哭诉着哀求我,求我别杀他哥,我质问她,当初为什么接近我,为什么整整七年多,从未告诉我事情,她凄婉地笑着说,一开始只当成游戏,她只是想帮她哥在江陵开赌场,可后来泥足深陷,进退维谷。
我说你进退维谷个鸡巴,早干嘛去了。
于是,我大吼着给了她一巴掌。
一巴掌,抽翻了她,也抽碎了梦。
梦醒时,枕头也湿了。
……
醒时已是下午,天昏沉沉的。
脑袋昏昏沉沉的起床到洗漱间,洗脸时,我抬头看着镜子中我自己,猛然发现,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的眼角已经出现了鱼尾纹,点点白头发也长出来了。
而那一年,我未满三十岁。
……
两日匆匆而过。
连日的春雨倒是办了件好事儿,关伟去雁州参加一个商业性质的联谊会,据说,受暴雨天气影响,联谊会推迟一个月,因此,原本要在雁州待上三四天的关伟,提前两天就回来了。
4月17日上午,暴雨稍歇,关伟便已经从雁州返回,按惯例,今天晚上,关伟会回长城酒店下榻,因此,我再次跟长城酒店的负责人邓杰打了个招呼,让他约下关伟。
邓杰是酒店的法人、总经理,也是江东另一个搞煤矿起家的黑道大哥邓波的堂兄弟。
邓杰并非黑道中人,但我跟他堂哥邓波关系一向还不错,有邓波这个熟人在,事儿就好办多了,得知我想约关伟谈事儿后,邓杰很爽快的就答应在中间搭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