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很安静，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抽空看了眼他们，宋哲眼眸依旧平静如水，看不见他眼睛瞳孔的焦点，似乎在想着什么事儿，刘八斤则眼神复杂地看着关公像，偶尔又看一眼羊克，一声不吭，刘彦明始终眉头紧锁，一句话没说。
终于把关公摆好，羊克端起酒杯，起身看了我们一眼，沉声说：“十年，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多的不说了，兄弟们先干一杯...”
我们沉默着，各自给自己倒上一碗酒。
当我们举起杯子，准备干杯喝酒时，羊克突然又说道：
“等下，还记得当年舞水桥头喊出的誓言么，咱看着关公像说！”
看着羊克煞有其事的，无比认真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我内心竟生出一种啼笑皆非之感。
十年前，我们个个二十出头，即便是最大的刘彦明，也就二十三四。
十年后，我们都已经三十多了，不管承不承认，我们都不再是少年，刘彦明眼角已经有了很深的鱼尾纹，而我...一头原本乌黑的头发已近全白。
十年前的江湖还弥漫在情义的氛围中，有些地方拜大哥还讲究个仪式，而今，谁还扯这个？
我想起一个段子，一个男人，在亲眼目睹自己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开房后，气冲冲的跑到现场，正当所有人以为他们要大打出手时，男人对他女友说：
“还记得我们刚确定关系时你说的话么，我要你再说一遍你爱我！”
好吧，情敌的大屌已经抽你脸上了，你还在说我们还没分手。
滑稽么？
幼稚么？
这就是羊克！
刘八斤眉头紧皱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什么，纠结了好一会儿，说：“老三，而今誓言都在你我的心里，没必要...”
“哪个讲没必要？”
羊克骤然暴怒，愤怒的一拍桌板。
这一刻，羊克眼里杀机四现，仿佛要提刀杀人。
我注意着刘彦明，他脸色阴晴不定的变幻着，好一会儿，才微微皱着眉头，对羊克说：“老三，这杯酒我看可以先缓缓，我有个事儿想说。”
“你说！”
羊克与刘彦明都站在我的斜对面，他说话时候，面对着刘彦明，我看得很清楚，说这话时候，羊克的面容极其冷峻，眼神仿佛一把无比锋利的刺刀一样，狠狠刺向刘彦明。
刘彦明不敢与羊克对视，眼神瞥向远处，瞥了饭馆右边那漆黑无比的小巷，沉默一会，缓缓说道：
“老三，老四，老五老二，我是这么想的...一个家族，孩子长大了，就一定 会有各自的事业和生活，分家是必然的，家族如此，我们兄弟也如此，而今大家都忙，聚少离多，都有各自的兄弟和生活，我觉得应该相互体谅...所以，我觉得兄弟们也应该有聚有散...”
伴随着刘彦明缓缓叙说，羊克的脸色越来越严峻，那是仿若万古不化的坚冰一样的冷硬，当刘彦明说到兄弟们应该有聚有散时，羊克脸上的坚冰“呯”的碎了了。
顷刻间，在没有任何人有预料有防备的情况下，羊克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抄起桌上的一瓶还没开封的五粮液酒瓶，对准刘彦明的脑门，卵足了力气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