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容允岺身体微微一震，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对风沉甯造成的伤害。
风沉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缓缓走到容允岺身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消瘦的脸庞：“告诉我，现在、你想要什么？”
容允岺仰头，目光直直地撞进风沉甯那盈盈欲泣的眼眸里，那泪水在她的眼眸中不停打转。
一滴泪再也承载不住，夺眶而出，带着风沉甯的体温与气息，直直地朝着容允岺的脸颊坠落。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嘴唇微微颤抖，想要抬手去触碰那滴泪，却又觉得自己的手无比沉重。
他就那样呆呆地仰望着风沉甯，任由那滴泪在他的脸上缓缓滑落，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在他的心上也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
容允岺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沉默良久后，他缓缓开口：“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这一切吗？”风沉甯目光紧紧锁住容允岺，试图在他的眼神中找到更多的答案，“告诉我真相，我有权利知道。”
而被风沉甯如此逼视的容允岺，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他微微低下头去，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般，根本不敢与风沉甯对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凝固在了这一刻，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容允岺缓缓抬起头，但仍然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瞥向风沉甯，然后轻声说道：“其实…你是我梦中出现的那个人。”
这句话让风沉甯瞬间愣在了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就因为这个？
自幼年起，容允岺便被一个奇异而又美妙的梦境所萦绕。
在那片朦胧的梦境里，有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如月光般清冷皎洁，又似春日繁花般绚烂迷人。
她的面容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或于繁花盛开的溪边浅笑漫步，或在月光洒落的古树下静立沉思，周身似有一层柔和的光晕，如梦如幻。
每一次从梦中惊醒，容允岺都会陷入一阵怅惘，他试图在现实中找寻那梦中女子的踪迹，可每次都是徒劳。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梦愈发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睡梦中，女子的身影也越发清晰，仿佛在不断地向他靠近，却又始终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轻纱。
他曾无数次在梦醒时分，努力想要拼凑出女子清晰的面容，试图在现实中找到一丝一毫与她相似的痕迹，可每次都徒留满心的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