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张望隔壁的厨房,发现朱阿春在炸春卷,忍不住压低嗓音:“隔壁原来有住人。这两天隔壁静悄悄的,我还以为没人入住呢!”
薛凌解释:“郑叔是我爸的好朋友,也是我的生意合伙人。算是自己人,所以我将这一套卖给他。这十八楼都是自家人住,没其他外人。”
王青点点头:“这样多好!没其他人进出,安全些,也放心些。”
“对。”薛凌似乎想起什么,道:“郑叔本来在明湖那边还有一套别墅,只是外壳建好,并没有装修。去年年底,他将老厂卖掉了,机器也都当废品卖掉。厂房他租给别人,现在只剩我跟他合作的那个厂。”
阿虎好奇问:“毛衣的生意还是有的。我给他下订单的时候,他说老厂不干了,现在接的订单也少了,我起初还不敢相信呢!做什么卖掉啊?只要能织毛线,不就行了吗?多少都能赚钱。”
薛凌叹气解释:“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机器确实太老太落伍,卖了也就罢了。但郑叔实在没心思管两家厂子,所以将老机器卖掉,只剩新厂。这一年来,他常常跟阿春姐出去找小儿子铁头,根本没心思赚钱。”
阿虎忍不住问:“阿源传真给我的那张照片上的少年吗?还没找着啊?”
“没。”薛凌低声:“快一年了,我们帮忙找了许久,现在仍一直让客户留意,可惜都没什么好消息。前一阵子有人打了电话来,不料是骗子,老两口子差点儿上当。”
这一年里,只要有外地的客户,不管是哪个地方的,她都会给人家一张照片,让人家帮忙找。
几乎每一个电视都登过寻人启事,各种报纸杂志也都登了。
郑叔为了这些花了不少钱,但他从来不心疼,只想快些寻回铁头。
寻人启事和各种广告五花八门,铁头肯定是看过的。只是少年却一直没回音。
薛凌和程天源暗自猜测少年可能是不在国内,不然看到那么感人的寻人话语,想着家里担忧他的亲妈,怎么可能不回来。
当然,警察说的另一种惨遭不测的话,他们实在不愿相信,心理上确确实实承受不来。
朱阿春愁眉苦脸大半年,至今仍没恢复。幸好郑叔跟她携手进退,两人互相照顾,互相安慰,坚持要一年年,一天天找下去。
这几个月朱阿春的气色好了一些,两人没以前那么焦急,心态淡定一些,没放弃找人,但没之前那么急,怕不小心身体熬坏,也怕太心急中了坏人的圈套。
毕竟这世上什么人都有,有些人抓住亲人寻人的焦急心理欺诈骗钱,赚着踩人血泪的狠心钱。
王青在车上听薛凌细细解释这一通后,向来多情惆怅的作家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个妈妈真的很不容易。不过,这孩子如果跟他妈妈感情深厚,做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一年了,怎么能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他不知道他妈妈多想念他,多担心他吗?”
薛凌看向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象,低声:“也许,他是有什么难言之处吧。希望是。”
坐在两人中间的小欣脆脆道:“铁头哥哥他会回来的!阿春阿姨是这么说的。”
薛凌听罢,揉着小女儿的柔顺的乌黑发丝,一时禁不住也泪光闪烁。
作为一个妈妈,阿春姐忍受着所有母亲无法承受的担心和难受。若不是心存希望,估计早就崩溃了吧。
只希望他快些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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