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义回到城外的院子,已经临近傍晚。
曹宇婷从府里调来的一众仆役早已经到了,管家也是曹府的一位主事,名叫曹满。如果只看那一脸的皱纹和已经花白的头发,要说五六十岁,也是有人相信的。实际上,这人才四十出头的年纪。
待曹满招呼众人,介绍了张义是新主人的身份后,便一起行礼。
张义除了当众定下了几条家规外,还豪爽的宣布每人每月的工钱比郡王府提高三成,此举顿时迎来了一众奴仆的千恩万谢。
待众人散去后,张义才把曹管家叫到身边:“后天,我答应了下面的佃户,要请他们来院子里吃饭。这一系列的安排布置,我就交给你处理了。”
曹管家闻言,皱眉问道:“少爷,那些佃户都知道这事了吗?”
张义见对方面色有异,又联想起那父子三人听闻要赴宴的反应,便疑惑的问道:“都通知过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曹管家支吾半天,这才把张义拉到一旁。低声试探着说道:“少爷,老奴就实话实说了啊。”
见张义点头示意,曹管家才下意识看了下左右:“少爷,此事您办的欠妥啊。”
“欠妥?这从何说起啊?”张义反问道。
“少爷,自古以来,主家和佃户最怕有的,就是除银钱以外的往来,比如您请客摆席吧,老奴知道您是好意,乔迁之喜嘛。可人家赴宴肯定不能空手过来吧?但这礼品的轻重怎么说?要不要算到年底的地租里面?还有,您这边摆席也要师出有名吧?主家请佃户吃饭,这事要是传出去,也会惹人笑话。”
张义烦躁的挠了挠后脑勺,他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么多讲究。早先,按照他的理解,这些个佃户就像公司里的员工,初次见面一顿好酒好菜是在所难免的,能迅速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时代有他自己的潜规则在里面。自己的这份热情,似乎有点浪费了。
思忖片刻后,张义大手一挥:“你让人再去通知一下各家的佃户,就说人来了就行,礼物啥的,主家一律不收。”
曹满苦笑摇头:“少爷,老奴知道您的一番心意,你要是摆席不收礼,也容易被人误会,说您这个做主家的心软好说话,年底收地租的时候,可就费劲了,而且也会招来周围几家主家的攻诘。”
这番话说的张义哭笑不得,合着自己怎么做都是错呗。干脆烦躁的说道:“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看有没有弥补的方法。”
曹管家支吾良久,甚至偷看了张义一眼,这才试探着说道:“老奴以为,老奴以为可以回赠一些比礼品贵重的东西。”
这一幕,倒是给张义彻底整懵了。不就是花点钱的事吗?至于支支吾吾半天吗?
“行,就这么定了。每家按照一百文送吧。”
“少爷!不可啊。”曹管家听说要送每家一百文的物品,就跟要割他身上的肉似的。
“又怎么了?”张义从前世就没把钱太当做一回事,况且现在既是乐派的大股东,又是一百多亩土地的大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