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林长安带着油纸伞冒雨前来,委婉劝说:“洛叔叔,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现在还是让邢千里把人送回房安置好,我爹娘还担心着呢。”说着,他把油纸伞递了一个过去。
“不用了,这点雨还伤不着我,你们小孩子家家拿去用吧。”洛明尘收回剑,两步三步足尖轻点地,一个轻功飞远了。
林长安撑开伞为他们俩挡雨,看着邢千里紧紧护着顾飞雪,他似乎明白了原因。
他脱下外衣,披在顾飞雪身上,这是他能想到让两个人都不用淋雨的法子了,邢千里也不必苦恼该怎么腾出手来撑伞了。
这之后,林长安让金盏去取些补药来,又让银丹去煮姜汤,准备热水澡,汤婆子,总之一切取暖的东西都要使上。
整个过程,邢千里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顾飞雪旁边,他给她号脉,施以银针调理,可却根本没用。顾飞雪反而醒不过来,他再次静下心来诊脉,却发现她内息紊乱,不过这并不是锁魂针所致。
她的体内似乎有两种力量在搏斗,一种是她的内功,而另一种,邢千里摸索了半天,才得知那是迷药。
准确来说,是某种特殊的迷药的后遗症在体内作怪,而她的内力仅仅只是在保护她,所以她才会一直醒不过来。
迷药……什么人会在她身上下药,如果只是少次,根本不会这么严重,所以是多次,甚至是每天都服下一剂……
邢千里不敢再想下去。
一夜未眠,天刚擦亮,邢千里抬手去探顾飞雪的额头,还好,喝了那些姜汤下去,总算没有发烧。
他就这样守在床边,静静地等着,一炷香又过了一炷香,中途顾飞雪一有什么动静,他就马上检查,不过都是虚惊一场,这傻姑娘只是睡着梦魇了。
白色袖口下的手臂露出半截疤痕,邢千里没有刻意去看,但从这半截疤痕的形状便知,这是刀伤,而且伤口很深,应该是拿手臂去硬接的。
究竟,什么样的情况下,她会绝望到拿手臂去挡刀,从疤痕的愈合状况来看,应该是在十岁左右。十岁……十岁就要面对这么残忍的情景吗?
他不忍再想,目光又转移到了手上。
这双手粗糙不已,一点也不像十几岁的姑娘该有的,她的右手掌心有厚厚的茧子,指尖也有,应该是长期拿刀拿剑留下的。令邢千里在意的还有一处,从掌心到虎口位置有一块月牙形状的疤痕,很小,如果没有注意到几乎看不见。
除此以外,她身上还有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疤,这些是金盏银丹给她换衣服时看见的,她们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姑娘身上看到这么多伤,就算是那些前来比武的江湖客也不见得有那么多伤,可见她以前的日子有多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