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里,谢珩心头有些乱。
如果按照他的心思,他会将她放在身边,锦衣玉食养着,诗书礼义教着。
可她想自己去做,他也要尊重。
这个过程很难,他不是不心疼,可世间多险恶,她的经历最终会转化成她人生的财富,让她闪闪发光。
他的念念就该如此……
苏澜回到锦阑苑,见长夏在院中来回踱步,空青在一旁站着,面色焦急。
“怎么了这是?”
“姑娘。”长夏小跑过来,“您可算是回来了。”
苏澜用帕子拭去她额上薄汗,柔声道:“不急,慢慢说。”
“苏漪她咬舌自尽了。”
“嗯。”
长夏握住她的手,眼睛都急红了:“您已经把她逐出苏家,她碍不着您什么了,可她要是死在锦阑苑,外人……”
“放心,舌头就是咬断,人也死不了。”
况且,苏漪的生命力极强,但凡还有一口气,她都不会放弃。
她肯自杀,那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估计是又耍什么手段呢。
“奴婢没您懂得多,快要被她吓死了,您快安置了她,别留在锦阑苑了。”
苏澜点头:“我先去看看。”
长夏又牵住她的手,低声:“别了,再将就她一晚上,都二更了,您快休息吧!”
苏澜睡了一路,这会儿精神头好着呢。
“无妨。”
她去了关苏漪的库房。
库房阴暗,常年不见光,随着门被打开,墙壁上的油灯明明灭灭。
一股刺鼻的恶臭味迎面而来,熏得苏澜差点儿被过气去。
她干脆站在了门口。
苏漪被绑在墙角,蓬头垢面,见了苏澜,剧烈挣扎起来。
“让她说话。”
空青上前拿了堵嘴布。
苏漪尖声骂道:“苏澜小婊子,你他妈就是个,被我玩弄多年的傻子。”
“现在仗着傍上谢容与,想作威作福?他那样的男人会看上你吗?”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他投怀送抱,又知不知道他每年要收多少美姬?”
“你跟着他,早晚被玩儿死!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长不了,长不了,哈哈哈……”
她声音粗哑,形如疯妇,再不见从前的美貌娇柔。
苏澜平静地问:“你哪里听来的这些?”
“都是荣王殿下告诉我的啊!他那么喜欢我,什么都肯和我说。”
苏漪说着又痛哭起来,“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去荣王府呢?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呢?”
荣王自大,说些捕风捉影的话有可能,但这些没边的流言,阿舅也是受不住的。
监察院首如何能有污点?
都说登高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