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似乎都没那么痛了。
他盯着她,越看她颊上的红印子越觉刺眼。她这么凶,哪个敢打她?
苏澜行完针,又给他推拿腿部穴位,她左肩不敢用力,只用右手缓慢按着。
她的手又细又长,看着脆弱,实际很有力道,江承感觉被她碰过的肌肤都烧灼起来。
整个人控制不住面红耳赤。
推拿完,苏澜才舍得给他个眼神:“你记得遵医嘱,早些好起来滚出去赚钱。”
江承鄙视她。
估计是想钱想疯了,逮着个人就笃定能赚钱,他对自己都没啥信心。
不过也好,她有贪图,他才能投其所好,要是不贪,那还怎么指望她帮自己?
苏澜在温声叮嘱长夏,如何帮他复健,事无巨细。
江承听着,竟然感到一丝迷茫,她对伤者这样耐心,去年大寒日为何会那么凶?
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内心在撕扯。
理智告诉他,小花儿的死苏澜脱不了干系,必须要恨,可心却在为她辩解。
从那日要他做她的奴才开始,她已经救了他两次,第二次甚至为他犯险。
若不是她的婢女及时赶到,那日的她也会被拖进巷子。
江承一个激灵。
他不敢往下想,那些人会怎么对她,因为只是想一想,就觉得罪孽深重。
她当时是哪来的勇气呢?
他看着苏澜的侧脸,明艳温和,竟生出一种想要追问清楚的冲动。
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算了。
问了又能怎样?
小花儿再也回不来,不过是旧事重提,再痛一次罢了。
门外传来争执声。
长夏往外看了看:“姑娘,是苏小爷。”
“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阿姐,我太担心你了,你别躲着我,让我看看你吧!”
苏淮在外面大喊大叫,显然是见逐星不在,敢耍无赖了。
苏澜脸色阴沉:“让他进来。”
苏淮推门进来,眼睛红肿,想来是哭了很久。
他站到苏澜身边,哑声:“阿姐,你的脸怎么伤得这样重?耳朵呢?能不能听见?”
“左耳听不见。”
苏淮抓住她衣袖,哽咽:“昨日我要和你一起去,父亲却把我关起来,我若是在,绝不允人打你。”
苏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声道:“放开。”
苏淮连忙松开了手,目光悲凉又可怜:“阿姐,我……我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