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什么选?你没看到姑娘还在那边吗?”
逐星甩开御风的手,被他死死按在身前,他低声:“别过去添乱。”
苏澜虽听不清张文定在嘀咕什么,却也意识到古怪,是要阿舅避开自己。
果然,她猜的不错,阿舅的确是在躲她。
这种认知让她心尖一刺。
似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想要逼出她眼中的泪,可哭又有什么用?
哭能让时光重转?
让她没做出亲了她阿舅的荒唐事吗?
还是能让阿舅把她当个女人喜欢?
都不能的。
她敛住泪意,压下心里不能言说的委屈,将小刀上的血拭尽,重新插进发髻中。
“逐星,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谢珩看着苏澜轻颤的手,不心疼是不可能的,只是他自己也说不准现下是个什么心情。
他是个明了的人,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明明白白,二十七年从未为难过。
可念念对他来说太过珍贵,近了怕伤到她,远了又怕她受伤。
在她路过他身边时,还是忍不住抓了她的手臂,柔和道:“我送你回去。”
“哎呀!”张文定皱眉,“这么多护卫谁送不行,非得您亲自去啊,水牢的犯人还在等呢。”
谢珩睨他一眼。
张文定不服气,还欲在说,却见苏澜已抽出手臂,笑着说:“不必了,阿舅有事就去忙吧!”
她看着谢珩,清晰感受到时光隔在两人中间,漫长如洪流滚滚。
两世为人,自以为心若顽石,却终究人非草木,她也想有人对她好,也想抓住对她好的人。
可她不能靠近,不敢靠近。
她垂下头,缓缓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张文定本来还想再劝,甚至想借着随意的语气,点一点这位苏姑娘。
监察院首那是什么身份,焉有整日围着个小姑娘转的道理?
他坚信,只要小姑娘不来撩拨,他家爷绝对不会动情,毕竟他是那么冷静的人啊!
可欲出口的话就这么哽住。
他是个男人,也有怜香惜玉的坏毛病,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苏姑娘好似很伤心。
可人家明明笑着的。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谢珩也同样感受到苏澜的情绪,本就是他思虑不周,纵她生出情意。
苦,如何能让她一个人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