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跌跌撞撞,气喘吁吁,却倔强得不肯开口让他慢一点。
谢珩狠得磨牙。
这头小倔驴!
平时哄人怼人嘴皮子都利落得紧,一跟他生气,就绷着不开口,非得倔着拧着劲儿。
就是料定了他会心疼,所以故意来折腾他!用她莫名其妙的小心思,来割他的心头肉!
小性子都快耍到天上去了,除了他还有哪个人能受住?
谢珩再是生气,也不舍得让她受罪,终是认命地放慢脚步,温温柔柔地把人牵到后院。
一路上苏澜都在挣扎,可她力气小,人也小,根本挣不过。
她很少来听风苑,甚至一次都没有留宿过,可她的房间洁净温暖,甚至还养着不少花。
是每天都有人打扫的样子。
谢珩把她按到椅子上坐好,他伸手解开大氅,扔到桌案上,自己坐她对面,给她倒了杯温水。
“先暖暖身子。”
苏澜不接话,只是冷冷看着他,好好一个姑娘,眼神凶得像狼崽子。
这是苏澜第二次见谢珩穿黑衣,不如平时儒雅柔和,看起来格外冷肃。
但声音却是柔和的:“念念,我今晚什么都不做,就听你说话,好不好?”
苏澜想说不好,想说晚了,想说她已经不想再理会他了。
谢珩的声音又低了些:“你好大的脾气,珠花都摔了,你可知那是我阿母的遗物?”
苏澜高涨的怒火,被这一句话浇熄,卡在胸口,闷闷地疼。
表情也随之由愤怒转为惊讶,她犹豫着,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摔人家亡母的遗物,不是混蛋是什么?可也不能全怪她,她不知道这珠花的来历啊!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珠花是谢珩随意买来,哄她开心的玩具,并没有多想。
因为花样不新奇,用的料子也普通,和小女孩普通的发饰没什么差别。
她从未想过是这样重要的东西。
谢珩上来就扼住她的怒火,得势又不肯饶人:“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是怪这珠花配不起你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走向?
苏澜又气又惊,瞪着眼睛怒道:“不是!你不要胡扯!我……”
“不是?不是什么?”谢珩咄咄逼人,“不是你打了我?不是你摔了珠花?”
苏澜炸毛:“不是!”
她真的要气炸了,明知不是这样,嘴巴却跟不上,什么也说不出。
小孩儿一看就气极了,脸颊红的,眼睛也红了,可就是被他制着说不来。
谢珩不是不心疼,但还是咬咬牙继续。
“你有气怎么发不行?打我我又说什么了?敢摔珠花,敢自己跑,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