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鼻子哼了声:“你在这上面素来规矩多,这不行那不要,由着你还了得?”
苏澜耐着心:“我可以帮您养生,按照我制定的计划,您绝对不会……”
她刚想说“萎”,又察觉这个字太过冒犯,肯定会惹得阿舅不高兴,索性及时打住。
“计划?”谢珩轻拍了拍她额头,“想的倒是美,睡吧,这事没商量。”
见苏澜盯着他。
谢珩:“要不再试试?”
苏澜只好闭眼,乖乖睡觉。
谢珩却难以入睡,硬撑到后半夜,极少见的做了梦。
梦里燃着一对红烛。
少女在他的身下如同濒临死亡的鱼,汗湿身躯,长发凌乱,娇艳欲滴……
清晨醒来,他似一夜未睡,但见苏澜在他怀里睡得安稳,便笑了。
他忍住浑身燥热,在心里默念佛经,终是压下心猿意马,重新陷入梦乡。
再醒来是苏澜说想去趟冯家,他还得药浴,便派了御风护送她。
冯家除了冯昌平和冯余尚在大理寺受审,其他人都放回来了。
苏澜站在门口一时不敢进去。
“姑娘,怎么不进来?”
冯庆大步迎出来,他清瘦很多,眼窝都是青的。
苏澜看到他缺了跟大拇指的手,冯庆将衣袖扯下,从容道:“进来喝杯茶吧!”
苏澜犹豫片刻,还是决定直言:“对不起,因我让你们遭了无妄之灾。”
“姑娘莫要胡说,这都是上面人的错,与姑娘何干?您身上有伤,快进来吧!”
因之前被羽林军抄了家,就算院里住了人,也还是显得荒凉。
“绵绵和芸娘可在?”
冯庆脚步顿了一下,声音带了一丝哽咽:“都在。”
“我能给她们看看吗?”
冯庆点头:“姑娘先去看绵绵,她有些吓到了,回来也睡不着,吃点东西就吐。”
苏澜进了绵绵的房间,见她头上裹着布,窝在乳娘怀里,战战兢兢的样子。
“绵绵。”苏澜在她身边蹲下,背有些疼,可面上却挂着笑容。
“神仙姨姨。”绵绵小声说。
“为什么是神仙?”
“你救过我,我阿母说过,救人的就是神仙。”
苏澜哽咽:“那你告诉我,你的头疼不疼啊?”
“疼。”绵绵看起来很害怕,“那个人揪掉了我的头发,很疼。”
苏澜的眼睛一阵刺痛,她勉强忍住眼泪,哑声:“那给我看看你的头好不好?我们涂点药就不会疼了。”
绵绵乖乖地向她伸出了手。
苏澜接替了乳母的位置,将绵绵拢在身前,小心解开头上纱布。
血淋淋的头皮暴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