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谢珩动身离京。
临行前一夜,放纵得过分,以至于说好要送他的苏澜,他动身时还在睡着。
谢珩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拿了她从不离身的白玉珠花。
他要去开翠岭隐龙,不然很难有胜算,情况比他预想来的早,但他不慌。
俯身啄了啄妻子的脸颊,他低柔道:“念念,等我回来。”
谢珩不在京的日子,苏澜忙碌依然,药庄种着勾鱼儿的粟花,医馆每日病号爆满。
好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为着这药到病除的女神医。
苏澜时常累得腰酸背痛,索性限了病号,每日只给先到的前三十名看诊。
不限号的时候,传言还没有那么邪乎,好歹还能说她神医,自从限号,便被吹成了神仙。
苏澜不在意这些浮名,仍是兢兢业业看诊,每日下午会到苏家族学授课。
虽说苏家世医,为表现医者素养,苏家的女儿也是从小学医,但并没有可以在族学做先生的。
一是因为苏家医者多,想要出类拔萃,做到讲师不容易。
二是女子要婚配,一般夫家都不接受主母抛头露面,嫁人那刻,所学的医术就只能为丈夫服务。
苏澜的医术确实太出挑,在京都又有了名气,进族学还算顺利。
她一心都扎在医学里,商行那边已经很少去。江承和路今安都是做生意的手,她没什么不放心的。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格外快,转眼谢珩已离京半月,苏澜每日睡前都会划一道线,专门记录他离开的时间。
“若是顺利,再有半个月就该回来了。”
相较于苏澜的半个月,皇帝过得似乎更加煎熬。
起初他每日都往北三所去,把一腔的恨意发泄在皇贵妃身上。
起初粗暴地占有她,看她痛苦,他的心还能好受些,后来看她满身是伤,形容枯槁,便失去了兴趣。
奏折堆满书案。
自从多日前和皇后争执,就再也没人替他批折子,他也不愿见她。
虽说没有抓到她和皇贵妃的把柄,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裂缝在心里,再难愈合。
皇后给他选的美人到了,他每日沉浸在年轻美好的身体里,心中再难有故人的影子。
可这样的感觉并不长,很快他就厌倦了,那一副副娇艳的美人骨,在他眼中闪出狰狞。
就像妖精,要将他吃干抹净。
他忽然觉得空虚,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总有一个巨大的洞,怎样都填不平。
这日下朝,他没有要皇帝仪仗,只是带着随身侍候的太监走在宫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