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月低着头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远处时不时有兵荒马乱的动静传来,他们处在的地方远离人群,像是置身事外的过客。
他讥讽道:“怎么,这不过是刚刚开始,殿下这就受不了了?”
蹲下身,捏住少女尖尖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然而下一瞬,看清少女的脸庞后他顿时一愣。
云端月注视着他,没有他所想象中的痛哭流涕,也没有害怕或是怨恨,反而透露出一种认命般的平静。
火光闪烁中,他唇角掀起残忍的弧度,脸上的光影摇摆不定,神色诡谲。
男人语气温柔:“可是殿下都已经答应属下了,想反悔已经晚了。”
墨绿的瞳仁倒映着她,里面的杀意蓄势待发着,等着她的回答。
“我没有反悔。”云端月错开视线:“我只是单纯有些难过而已。”
世间安得两全法……她其实觉得自己挺伪善的,一方面会愧疚难过,一方面她还是会选择为了完成任务,继续助纣为虐。
她自己都那么卑劣了,也懒得指责阿律耶对或不对。
沉默片刻,男人松开手,幽幽道:“难过的机会还会有很多,殿下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前,务必保重身体才是。”
云端月没有回应。
因为葬礼过程中状况不断,太史令认为这是大凶之兆。
三天时间一过,众人马不停蹄,纷纷离开这片留下了阴影的土地。
一回到公主府,云端月就彻底病倒了。
虚弱躺在床上,透过窗幔,看到树桠光秃秃的,只有零星枯黄的叶子还在坚持着,萧条又压抑。
她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宁愿靠在床头看些闲书也不愿再看一眼窗外。
“殿下,要不要下床走走,透透气。”
夏花见她整天闷在房间里,即便病好些了也是恹恹的,忍不住提出建议。
云端月摇摇头:“吩咐你的事办好没?”
夏花愣了瞬,立刻反应过来:“办好了,赵家小姐的墓已经从赵家祖坟迁出来,重新找了一处风水极佳的地重新下葬了。”
云端月“嗯”了声,随即慢悠悠从床上起身。
她猜想如如不喜欢赵家,就自作主张把她带了出来,希望不要怨她才是。
夏花连忙搀扶她,云端月虚弱咳嗽几声:“走吧,不是说要透气,去看看如如。”
临近晌午,马车从公主府出发,往青鹤山的方向缓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