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雷蕾接到妈妈的电话,虽然妈妈没有明说要钱,可是一听家里的情况,就知道是什么情况。雷蕾拿着电话任凭那边哥哥抢过妈妈的电话讲家里的困难,其实是他自己的困难,如何如何急需救命钱等等......她拿着电话,像是拿了千斤重的东西一样,脑袋嗡的炸开了,直到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她才总算安静一会。她一个人悄悄地走到工地一角的绿化休息区的长凳上坐下了,她任由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许久她才强忍住眼泪,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班的点了,她擦了擦眼泪,生怕被别人看出来,找了个有水的地方洗了洗脸,然后匆匆回到办公室。办公室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雷蕾以为大家都下班先走了,自己也匆匆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去了。
回到出租屋里,憋了很久的委屈终于要爆发了,她歇斯底里地放声痛哭了一场。一向坚强自立的她第一次从心底感觉到孤独与无助。她完全沉浸在自己撕心裂肺的痛哭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委屈的身心稍微放松一点。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正是骄人爱美的年龄,可是她却几乎没有买过化妆品,没买过一件品牌的衣服,更不敢想什么名包首饰了。她苦苦地挣扎着倔强地拼搏着。从她考上大学那天起,她就成了家里的骄傲,尽管爷爷不同意出钱供她念书,但是爷爷对她的态度可比以前好多了。因此她也成了家里的希望,尤其是她上班以后,家里大小花钱的地方就更都指望着她了。现在新生的侄子病了,需要至少两万元的医药费,上个月的工资已经寄回去了,这个月离发工资还有一周,再说就算自己不吃不喝工资全寄回家也不够啊。她真想不管不问家里的事了,可是他们毕竟都和自己流着相同的血,都是血脉相通的亲人,她又怎能不管不问。于是她慢慢停止哭泣,想着怎么为哥哥凑这笔钱。她打开电脑,登上QQ想找好朋友赵娜娜先借点钱,发现张越成在QQ上闪烁着头像。
她和张越成已经合作有几年了,她用空余时间为他做各种装修创意,按工作量收取报酬。一方面给自己增加工作经验,也用这种方式为自己赚取最基本的生活费用。自从进了宏建,因为公司有规定,员工不允许在外面干私活,所以他们就基本不合作了。他找自己什么事情呢?她点开张越成的头像,张越成给他留言,让她尽快回电话。她这才想起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了,她一边充电一边给张越成打电话。
“喂,雷蕾,你的手机怎么总关机,我都打了一下午了。”
“喂,张经理呀!”雷蕾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对方听出自己刚刚哭过。
“雷蕾,你怎么啦?”
“哦,张经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张跃成觉得雷蕾的声音不对,又问了一句:“怎么啦,雷蕾?是不是不舒服?声音怎么还变了呢?”尽管雷蕾努力控制声音,还是被对方听出了不同。
“哦,没事。这一阵子比较忙,可能是累的吧。张经理有事吗?”
“没有就好。我是有事找你帮忙。我手上一个急活,等着跟客户签合同,但是方案客户一直不满意,你看看能不能帮哥哥这个忙?如果成了,酬金一定不会少的。”
“让我想一下。”雷蕾思考了片刻,“其实我现在确实很缺钱,但是我们公司有明文规定不让接私活。”
“咱之前做的不也没事吗?这样好不好,你现在开个价!”
“张经理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我还没有进入宏建自然可以,可是现在我明知道宏建有这样的规定如果还这样做的话,那就是明知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