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见薛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戴着黑眼镜,脸色苍白如纸,不时擦着泪水,暗自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温水,递了上前。
“姐,别太伤心,喝口水。”
薛淙接过,道谢。
“我……也知道逝者如斯,悲伤也挽救不了三伯……可我就是忍不住。”
薛凌叹气,低声:“傍晚就要火化。”
两人都陷在悲伤中,不知道该说什么,安静坐着。
一会儿后,两个堂嫂走了过来。
两人都披麻戴孝,圆滚滚的身板看着有些好笑。
薛凌暗自有些惊讶。
她们两人看彼此不对眼已经几十年了,按三伯的说辞,两人见面不是吵架就是拌嘴,大打出手好几次,甚至还有一次厮打得进了医院。
想不到两人竟破天荒和好了!
难道是因为三伯去世的缘故?
正这样想着,大堂嫂扯了一个笑容,低声:“凌小姑子,有个事……我们得跟你商量商量。”
二堂嫂也讨好笑了笑。
薛淙摘下眼镜,问:“嫂子,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不用。”大堂嫂不好意思笑了笑,道:“你们都是小姑子,这是家里的事,没必要避着谁。”
薛淙听罢,没起身走开。
二堂嫂坐在薛凌的旁边,压低嗓音:“凌凌,老林家早些时候打电话来,说得很急,让我们得赶紧考虑清楚,说什么人家的条件越来越诱人了,好像是开发商特意加多几万。”
薛凌挑了挑眉,淡定道:“嫂子,咱们都已经说好了。那天你们不是已经跟老林家确定过了吗?按原来的价格加多两个大红包。只是因为三伯没了,咱们暂时没来得及签合同。”
“哎呀!”大堂嫂很是为难,啧啧几声:“你说这老头子怎么就走得这么不是时候啊?人家那边本来就催得紧,还说什么钱时刻准备着,只要我们点头,立刻就打钱。凌凌小姑子,咱们是自家人,说多少是多少,我们是肯定不会乱加价的。可是老林家就不一样了。老四合院就在那儿了,他们要卖。买卖买卖,自然是谁的价格高,就卖谁。他们听说小姑子你给的价高,立刻就说卖。可人家开发商一听,立刻就说加个十万,比你这边还要多个两万。”
二堂嫂尴尬笑了笑,低声:“十万和八万,加起来他们家还能多个一万。另外,人家开发商还说了,过户什么的手续费交税什么的,也都一并给包了去。老林家算过了,交税也得好几万呢!这么一算,人家可比你高了好几万。”
薛淙在一旁听后,沉声道:“嫂子,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就不该反口。都已经要签合同了,怎么能临时再加价?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们也都当人家长辈几十年了,该知道什么是守承诺。怎么能跟三岁小孩一样,说话不算数?”
人有脸皮,可好些人活着眼里只有金钱和权力欲望,根本不想要什么脸皮。
说什么人要脸树要皮,当真正谈及利益的时候,好些人哪里会顾得上脸是还需要皮来盖着的!
大堂嫂赶忙摇头,啧啧几声。
“小姑子,不是咱!不是!我们怎么会是那种人,对吧?是人家老林家啊!他们说了,至少得补到跟人家开发商一样的价格,不然实在不甘心。我们也都劝了,可人家跟凌凌小姑子不熟,不好讲什么人情。”
“对啊!”二堂嫂一副非常痛苦为难的样子,低声:“我们也是苦口婆心劝了好几回,还让他们千万不能答应人家开发商。凌凌小姑子,你一向都是做大生意的,几千万都不在话下,你应该不会差这么个几万块的,对不对?”
“肯定是不差的。”大堂嫂一唱一和:“小姑子是何许人物!她那么多的房产和地产,随便拿个几十万都没问题,何况区区几万块!”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