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不知道，如今见过冷冉、也见过冷冉和冷钧的相处以后，季娆才晓得。
真正的亲子之间的相处，不会是她和季芸这个样子的。
正常的母女，应该是，女儿过得好，母亲会随之开心，女儿过得辛苦，母亲也会跟着担忧。
女儿漂泊在外时，母亲会担心自己的孩子是否吃饱穿暖。
季娆一直隐含期待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我全都知道了。”季娆轻轻的说道，“您不是我妈妈的事情，我也全都知道了。”
季芸停下了自己手中忙着的活计，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娆。
季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芸。
她就站在这狭小的房间中央看着她，看着季芸的面色突然的灰败下去。
“你全都、知道了？”季芸似乎是无意识地回复着。
季娆看着季芸已经有了皱纹的脸，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不明白。”
季芸苦笑道，
“哪有什么为什么，为了钱罢了。”
季娆听了季芸的回答，心里愈发地难过。
她的眼里掉了一颗泪，无声无息的砸在了房间的瓷砖上，在乳白色的瓷砖上炸开了一朵泪花。
她擦掉了脸上的泪，轻声说道，
“这么多年，感谢您的照顾了，但是冷家并不打算放过你，所以就拿着这么多年的积蓄，请一个好律师吧。”
“祝您以后平平安安。”
季娆说完，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么多年，季芸都省吃俭用，在段家的薪水也并不低。
其实她也想问，当年，季芸明明可以将她随意丢弃，或者卖给人贩子。
但是季芸偏偏选择了一条最难也最容易暴露的路。
可如今，季娆也不想再开口问她了。
事已至此，知道了季芸当年是如何想的，又能如何呢？
季娆快步在段家佣人楼的走廊里走着。
她的鞋跟在空旷走廊里，发出了噔噔的响声，在这声音里，好像还有女人的低泣声。
她不知道女人的哭泣中有悔意，也有对当年那个温柔少年郎的情意……
走出段家的佣人楼的时候，原本阴沉的港城天空，居然有些放晴。
季娆仰头看着，直到光线有些刺眼了，她才低下了头。
她大步地向着段家的门口走着，并不带留恋。
宁叔看到季娆这么快就走了出来还有点惊讶，但是看到季娆的表情以后，就也没问出口，而是心里嘟囔着，这小娆平时最是关爱自己妈妈的，怎么今天像是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