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着急,冷侵晴还是留了个心眼。她放眼四周,翻身下马将僵绳一丢大步上山,眼前山花烂漫,翠枝簇拥,小径却清晰可见。
“飞虎,昨日你陪母后来此祭拜,父王是否有派军士开路?”
“娘娘不许我告诉大王,说老国公喜欢清静,所以就我陪着娘娘上山。说来也奇,娘娘说怕山路荆棘丛生,叮嘱我莫忘带上镰刀,可昨日一路上来,山路弯弯茅草却不深,我只略微割了割。”
石飞虎系好马匹飞速跑来,抓了抓头皮迟疑着,“公主,是否有人常来?会是谁呢?”
朱彦箴虽然一生富贵,但生性节俭提倡薄葬,除去留下冷侵晴的金人小像做念想便只有一些瓦罐与书籍,并无其它奇珍异宝。
委实不该被盗墓贼盯上,三番两次前来踩点和盗墓,他们又不傻!
可若说是梅若絮所为,她存心破坏陵墓,一次即可,何须常来?
冷侵晴心中盘算着怎么也想不通,她微皱眉头没有说话,只是脚下加快了速度。
“我知道了!”石飞虎忽地一拍脑袋,“老国公生前义薄云天,得他救济者不计其数,定然是他们常来吊唁……”
“那你爷爷可曾来过?”冷侵晴反问。
“没!我爷爷说老国公告老还乡后闲云野鹤无音讯,都不知他何时仙逝,更不知他长眠在此……”
“所以那些吊唁者是如何知道的?”
急切为爷爷辩护的石飞虎猛抬眼看见冷侵晴勾起的唇角,恍然大悟,放眼天下,论起与朱彦箴的交情,谁还能比过他爷爷?他都不知道还能有谁知道!
见他哑口无言,冷侵晴也缄默不语。朱彦箴陵墓离京城不过五十里,但只有冷侵晴一家三口知情。当年是遵照他遗愿秘密发丧,由他贴身侍卫一手操办,如今那几个侍卫也早已不在人世……
两人静静地想着心事,雀儿唧唧啾啾风儿窸窸窣窣,流云恬淡繁花似锦,但都留不住他们极速的脚步。绕过一棵雪松登上一个平地,一大块褐色忽地撞入眼底。
仿佛是鬼剃头,葱茏的绿海当中裸露着一块光秃秃的泥地,正是朱鼎原陵墓。
墓碑苍翠青光可见,碑前明堂却是焦土一片,墓后青山郁郁葱葱,墓上封土却依然黄土重重。
“在我们乡下,若想土地不长草,通常将土炒熟或将爆竹碎屑掺杂土中……不过,我昨日验过,两者皆不像。”
石飞虎捻起一把土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
“别管土了,还是仔细查看是否有盗洞?”
冷侵晴扬去手中黄土,摩挲着小金人,打第一眼在溶洞看见它时她就生疑,太像她自小随身佩戴的那个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