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能看出易昕喜欢容霄,凤薄凉自然也看得出。
不过,和其他女生的动辄吃醋相比,她不但乐见其成,更是打从心底里认为,也许这个女孩会更加适合容霄哥。
大概她真的是个很不合格的女友。交往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完全把自己代入角色。与其说他们是真的在谈恋爱,她倒觉得,更像是在进行一场以爱为名的角色扮演。
她是喜欢他的,但这只是好朋友好兄弟之间的喜欢,那种情侣之间的喜欢,她学不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如果自己一辈子都没法真正的爱上他,这样对他是不是也很不公平呢?
易昕不一样,她的喜欢是那么明显,她望着容霄的时候,那份爱恋会从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呼吸里散发出来,而她所仰慕的那个人,也会因她的喜欢,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吧。是像容霄哥喜欢自己那样的喜欢。
但不管她有多么看好这一对,她也知道,容霄哥现在的心不在易昕身上。她也不可能按着他的头去接受易昕、喜欢易昕。那么,也就只有顺其自然,希望他有一天,能够真正爱上,这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女孩吧。
没过多久,她的闺蜜也赶了回来。
“哎呀,昕昕怎么喝成这样啊?”徐雯雯的大嗓门,一进寝室就大嚷了起来。
柳茉话里有话的解释道:“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当时霄哥在嘛,昕昕比较放不开,就一直选择罚酒……”说到这里,她故意偷看凤薄凉一眼,假装懊悔的道:“哎呀,我是不是太多嘴了?”
凤薄凉笑笑:“感觉到了。”
柳茉一阵尴尬,但为了自己的计划,只好又继续多嘴道:
“其实这也很正常啦,像霄哥这么优秀的男生,肯定会有好多女生喜欢他。而且昕昕跟霄哥也没有什么的,不过就是霄哥结业考试的时候,昕昕专门在图书室加速空间里,用几天时间就啃完了三年的教材,然后又费了好大的劲,才和一位刚好坐在他旁边的学姐交换身份,去给他传答案,帮助他顺利毕业,还有经常会在他的评论区点赞留言,还是他的后援会铁粉而已……”
这些都是她从易昕口中挖来的料,也是她亲口答应过,绝不会告诉别人的“料”。
“哗!你说昕昕竟然在结业统考去给容霄传答案?”凤薄凉还没说什么,徐雯雯先气愤的叫了起来,“难怪当初一开学她就请了好几天的假!我还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说,结果竟然是去干这个!”
“昕昕以前从来都没有违纪的历史,她是连课间的眼保健操都会老老实实做完的模范生哎!”徐雯雯越说越气,也顾不得避讳凤薄凉了,自顾自的脱口就骂,“这要是被抓住可是要退学的,还是为了容霄那种小混混,她怎么这么傻啊她!”
柳茉心里很满意她的添油加醋,她就是需要有这么个人,来替自己说出不方便说的话。相信凤薄凉听说,有一个女生曾经这样为自己的男友无私奉献,就算是九幽殿大小姐也会吃醋的吧?一旦吃醋,就可能跟霄哥闹别扭,多闹腾几次,再好的感情也会出现裂痕。到时候,就可以让易昕趁虚而入了。
正牌女友越凶悍,男人就会越留恋第三者的温柔。而温柔这一点,甚至不需要自己教,她相信这个时代,已经找不出几个女生比易昕更温柔了。
暗中打着如意算盘,但在表面上,柳茉故意等徐雯雯说得差不多了,才给她使几个眼色,暗示她收敛,接着又假意打圆场,向凤薄凉解释道: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们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真的没有什么的,霄哥没跟你说这些事,应该也就是怕你误会,凉姐你可千万不要多想啊。”
这样的劝说,实为再加一把暗火。毕竟女生那点心思嘛,都是越不让她多想,就越容易多想的——
“霄哥都跟我说了啊!”谁知,凤薄凉再开口,就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柳茉一怔,凤薄凉又继续笑道:“我跟他之间没那么多秘密的,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也是我特别喜欢他的一点。”
“还有你倒是提醒我了,昕昕帮了霄哥这么多,等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
柳茉脸色阵青阵白,没想到这次挑拨不成,自己的脸还被打得啪啪响。
自古以来,“隐瞒”都是情侣关系的大忌。并且通常来说,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接触后,或者是为了避免麻烦,或者是真的就想偷吃,不管是什么原因,但他们总会选择向正牌女友隐瞒。而一旦女友无意中知道了,她会觉得“如果你心里没鬼,为什么要瞒我?”嫌隙也就这样留下了。
这一次,柳茉是理所当然的以为,容霄和易昕的这段往事,他一定会隐瞒凉姐,所以她就趁机揭破,好让他们出现矛盾。但既然凉姐早就已经知道了……这蓄力一击好像打在了空处,反震之力倒是让她一阵伤筋动骨。
当下,她也只能尴尬的附和几句:“是这样啊……你们感情真好,真让人羡慕。”
而后三人又在寝室内简单交流一番后,柳茉和凤薄凉先行离开,留下徐雯雯照顾易昕。柳茉今天连番吃瘪,也没心思再勾引苏世安了,自行招了辆计程车回家。苏世安不想打扰凉霄CP,也早早离开。
……
易昕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她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涣散,整具身子都轻飘飘的如在云端。奇异的梦境一个连着一个,梦里,她看到容霄很温柔的在对自己笑,于是她也笑了。如果在这个白茫茫的世界里能一直看到他,那她……很愿意一直留在这里……
半梦半醒中,她曾隐约感到有个男生一直坐在自己床边,他有着一头漂亮的短发,被窗口洒下来的阳光照耀着,看不出原本的色彩;五官很精致,又很模糊,她看不清,只是那熟悉的眉眼让她感到亲切。
她只知道,他一直在照顾自己。他喂她吃药,她顺从的张嘴,又喝下了他递来的清水,好像这个人,就是可以让她毫无保留的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