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本就困乏不已,又浑身酸痛,马车一摇一甩的,让她感觉置身摇篮,不过一会儿便听不见余时章说话,闭眼会周公去了。
“嘿——”
余时章撇了撇嘴,问梁复:“今日你们走了多久?给她累成这样?”
梁复回想了一下,“算上来回,走了有三四个时辰吧。”
“多少?!”余时章坐直了身子,轻斥道:“你们把她当牛在使啊?”
梁复一把年纪了,但对着余时章还是不自主委屈了起来:“下官与沈行简沈大人,不也与沈大人一块儿走的么?”
不关心他们也就算了!怎么到头来还顶锅!
也不问问他们累不累......
余时章不听,将头撇到一边,语气中全是嫌弃:“你们与她能一样吗?下次这种事莫要带她去了。”
这护短样儿!
沈行简看了一眼熟睡的沈筝,点头答是。
梁复不服,但又不敢吱声。
沈大人若是不去,他们如何确定白云石就是她要找的石灰石?
再说了,沈大人也想去好不好!怎么到头来骂都是他们挨的,真是好生委屈。
余时章不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顾自地说着:“梁复,沈筝应当也与你说过,这铺路之法成本低且不说,还经久耐用,你仔细想想,还有何处能用得上的?”
在余时章问这个问题之前,梁复便有此想法了,他也想了一下午。
“官道、各城镇主干道、还有......陵墓。”
余时章点点头,问:“城墙呢?你觉得如何?”
梁复愣了愣,这个他还真没想过,城墙是一城至关重要的地方,且如今他还没看见实物,不敢确定。
他实话实说:“下官暂且不知,不过下官感觉若是用作城墙,怕是还要加上一些东西在其中才行,毕竟沈大人也说过,用这些材质铺地,需要在铺成之后反复敲打夯实,才能正式使用。”
余时章对此无异,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沈筝道:“待明日她精神头好了再说吧。”
几人回县学之时,天已漆黑。
沈筝盲人摸象,半虚着眼睛往自己舍屋走去,被余时章给叫住。
“你今日一天,吃了几顿?待会儿用了饭再去睡。”
沈筝突然睁开了双眼。
这种来自长辈的关爱,是她活了这么久,很少体验过的感觉,对她来说,却极为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