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僵硬的点头:“明白。”
谢羡予没心情再应付他,冷声道:“符弦,送客。”
符弦站在门外,对林晗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县令,请吧。”
林晗抬头,看一眼绣屏后坐在床上的那个纤瘦的影子,喉头发涩,却终究还是没能多说一句,僵硬的挪着步子走了出去。
谢羡予绕回屏风之内,便看到婉若依然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脸颊已经被泪水湿润,攥着锦被的手都轻轻颤抖着。
他心脏忽的刺痛,可一想到她是为了林晗才伤心成这副模样,又压抑不住的火气。
他走到床边,掐着她的下巴迫她抬头看他:“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成婚当日你会出现在我这儿了吗?我可没强抢,是你千挑万选的那位好夫婿亲自送来的。”
婉若死死瞪着他,通红的眸子里翻涌着恨意。
谢羡予却觉得痛快极了:“林晗收受贿赂被抓了,他急于脱罪,却没有门路,还好他有个姿容绝色的未婚妻,他想也没想就把你送出来了。”
“对了,他甚至都不清楚,这位能帮他平事儿的权贵到底是谁,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老是少,他一心只惦念着他的前程,你又算什么?”
他胸腔里嫉恨翻涌:“也就你,满心惦念着他,还担心被他看到难堪……”
“够了!”婉若猛的拍开他的手。
“是你算计他的是不是?!”
谢羡予语气嚣张:“是又如何?是他自己蠢,新官上任还敢收来路不明的人送的礼,今日我不给他个教训,来日他也早晚遭殃。”
他冷笑:“即便今日不是我算计他,来日他遭了难,有旁人让他卖妻求荣,你猜他会不会卖掉你?”
婉若脸色发僵,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许婉若,这就是你费尽心机从我身边逃走,不顾一切也要嫁的男人,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婉若喉头好似被堵住,浑身都抽空了力气一般,空落落的看着那架绣屏,忽然觉得自己满心期许的安宁日子就是一场笑话。
费尽心机,放手一搏,最后被当成礼物送回了他的床上。
谢羡予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升起一丝不忍,伸手给她擦泪:“跟我回去,从前的事,我不追究了。”
婉若却突然扯出笑来,抬起一双泪蒙蒙的眸子看着他,眼里却寒光尽显。
“林晗纵使不堪,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
谢羡予眸光微滞,为她擦泪的手都僵在了空中。
“林晗再不堪,他也愿意娶我为妻,他不曾因为我的过去而轻怠我,他帮我开生药铺,他说我行医救人是青州百姓的福音。”
谢羡予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几乎是咬着牙:“许婉若。”
婉若毫不畏惧,反而豁出去迎上他锋芒的眸子。
“对你而言,我无非是玩物,一个要乖顺听话,事事依从你的玩意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可我告诉你,这戏演到今天我已经受够了!我受不得束缚,做不了伏小做低的妾,也伺候不来你这金尊玉贵的谢家大公子。”
她盯着他,一字一句:“我就是死,也绝不入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