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音不紧不慢的回身,背靠月光面向陈乐允,语气泠然:“进来之前不会先敲门吗?”
陈乐允先是一愣,随后难以置信白栀音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质问她:“白栀音,你在跟我说话?”
白栀音眨了下黑幽幽的眸子,视线往她身后偏移,淡淡的强调道:“这屋里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不跟你说话难道是跟你身后的东西么?”
说着,白栀音警告的视线往陈乐允身后一瞥,那小东西嗖的跑开了。
陈乐允张了张嘴,大脑有一瞬间的凝滞。
白栀音是疯了吧。
这是平日里唯唯诺诺,在这个家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的白栀音?
“你是不是疯了?你敢这样跟我说话?这里是陈家,我才是陈家大小姐,你最好端正一下你的态度,认清自己是个什么。”
“是么。”白栀音从阳台踏进来,目不斜视地,笔直地朝陈乐允走过来。
陈乐允下意识皱眉,不知怎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挤过来,令她呼吸不畅。
白栀音走到陈乐允面前,微微俯视:“那我是什么?”
陈乐允挑眉,直视白栀音漆黑的瞳孔,一字一字道:“你不过就是个替嫁的工具,这也是你唯一的用处,如果没有这一点优势,爸爸根本不会认你,所以白栀音,如果你还想在陈家有立足之地的话,就把态度给我放尊敬些。”
白栀音无声的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嘲笑和不屑却在脸上写的明明白白。
陈乐允看着白栀音反常的举动,终于感受到了怪异。这张脸没有任何变化,可她就是觉得,醒过来之后的白栀音,哪里不太对。
“啊!”正当陈乐允发愣时,白栀音已经揪住了她的头发,不轻不重的往后一扯。
“记得我昏迷之前,你就是这样抓着我的,对吧?”白栀音扯着陈乐允的头发,把她往桌边拽。
陈乐允想挣扎,却发现明明白栀音没有用多大力气,可她就是挣不脱。
白栀音扯着她对准桌角,突然按住她的后脑勺往上撞。
陈乐允吓的哇哇乱叫:“白栀音,你疯了!你敢伤我,爸爸妈妈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栀音想了想,认真道:“那我就更好奇了。”
说着,她按住陈乐允的头,咣的一下撞在桌角上,陈乐允眼冒金星,额角立刻肿起一个大包。
白栀音放开她,嫌弃的擦了擦手:“记得勤洗头。”
陈乐允一手捂住额头,一手颤抖的指着白栀音,脸色青白交加,急怒之下一巴掌扇过来,却被白栀音轻而易举钳住手腕。
“你按着我的头撞了七下,我只还你一下,是不是很仁慈?”
她清楚的记得昏迷之前白栀音跪在陈乐允脚边哀求陈乐允放过她,可陈乐允依然拖流浪狗一样的把她拖到桌边,下死手的把她脑袋往桌角上撞,以至于缝了二十多针,只因为她走路无意中撞到了陈乐允。
“白栀音!”陈乐允一向秀气的面庞此刻气的发青,整个人都在颤抖,“你敢打我,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白栀音目光从懒散变得凌厉,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陈乐允细白的脸颊,凑近她低喝道:“行,我等着你找我算账。”
陈乐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经历了什么,可白栀音大的离谱的力气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白栀音变了是真的,她挨打也是真的。
“放开我!”陈乐允咬牙切齿。
白栀音松开她,道:“带着你的破烂,离开我的房间。”
陈乐允踉跄后退,正想骂回去,可转念一想,白栀音身无分文,她自己的衣服又土又寒酸,根本穿不出去,不要她的衣服,看她明天见江家人穿什么!
想到这里,陈乐允干脆利落的抓起衣服,狠狠瞪了白栀音一眼后风一样的离开了。
缩在角落里的小东西这才探出头,一双火红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白栀音,却不敢过来。
夜风吹起纯色的窗帘,白栀音转身关上阳台的门,随后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