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困。”话音没落，江夫人就打了个哈欠，眼皮也开始耷拉下来。
“隔壁有空屋子，你进去睡吧。”白栀音的声线充满蛊惑，江夫人不知不觉站起来，走向空病房，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白栀音这才找到机会进了病房。
江律脸色青白，连平日里红润的唇瓣也变得灰白，一天不见似乎瘦了一大圈，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看起来一副随时都要走的模样。
白栀音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慢慢握住江律冰凉干燥的大手。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去看江律的手。
他的手很好看，手型匀称，指骨修长有力，修剪的干净圆润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因为常年养尊处优，使得他的手甚至比白栀音这双孤儿院出来的手都要细嫩的多。
白栀音盯着他手发了一会儿呆，随后紧紧握住，从经脉给他输送灵力。
银白的光一丝一缕的顺着江律的胳膊朝心脏涌去，一些细小的微光在空气中散开，消失。
白栀音发现，江律的身体竟然不能主动吸取她的灵力了。
从前给他输送灵力，他整个人就像无底洞一般。
而现在，白栀音感受得到他的身体和从前的不同。
“江律？”白栀音淡淡的呼唤。
江律缓缓睁开了眼睛。
昏睡一天，他醒过来都是发懵的。
“醒了？”白栀音放开他的手。
江律扭头，在看到白栀音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
“媳妇儿……”他开口，声音如拉风箱一般难听。
“醒了就好。”白栀音慢慢松口气。
江律定定的看着白栀音，仿佛怎样都看不够似的，“有你在真好。”
白栀音忍不住骂他：“醒了就说傻话。”
江律露出白牙傻笑，但因为唇瓣干裂，竟然裂出血来。
白栀音抽了床头柜上的纸给他擦掉，然后再度握住他的手打算输送灵力。
江律反握住她的手，道：“媳妇儿，你别再，为我浪费能量了。”
白栀音静静的凝视他。
江律道：“我知道，你身体不好，最近更不好，我没事了，你别再费力气，你好好休养。”
白栀音勾了勾唇角，伸手摸了下江律的下巴：“你还知道关心我。”
江律依旧看着白栀音傻笑。
虽然是傻笑，但因为他面容清俊干净，就连傻笑也是好看的。
“我已经，没事了，你别，别担心，告诉妈妈，让她也别担心。”江律声音嘶哑，呼吸困难，但还是坚持说完。
“你好好把身体养好，江姨才能不担心。”白栀音摸摸他的额头，还是烫。
江律眼巴巴的看着白栀音，突然问：“媳妇儿，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白栀音一顿，随后戳了下他的胳膊：“烧傻了？说什么胡话。”
“你会难过吗？”江律执着的问。
难过……
白栀音轻轻皱眉，那是种什么样的情绪。
“我没办法回答你。”白栀音道：“但我肯定你不会死，别说傻话了，睡觉。”
江律自嘲的笑了笑，将头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