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离开卧室之后,手冢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家里的厨房对不二来说好像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手冢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几乎禁止不二进厨房。所以,在跨进门槛的时候,不二突然有了一种可以为所欲为的欣喜。
手冢的状态也不像是有胃口吃东西的样子。不二只好现学现卖,一边在网络上查找煮粥的攻略,一边在厨房翻找还有哪些可用的食材。
手冢半梦半醒,感觉脑子里像是有谁在身边拆家一样,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他还能意识到大概是不二在厨房里胡乱折腾了,但是却醒不过来。
不二把米倒进锅子里,一不小心倒了大半锅,又加了半锅的水,几分钟之后米还没熟,冒泡的水稀里哗啦的往外流。不二又往里面加水,水继续往外冒......循环了好几遍之后,在厨房的一片狼藉之中,粥总算是熟了。淋上蛋液和调味料,不二看着自己的作品,嘴角都快飞了出去。他盛了一小碗,倒了一杯水,走出了厨房。
手冢睡得很熟。不二把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他摸了摸手冢的脸颊,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烫了,换掉了他头上的退热贴,然后安静的坐在床边,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
手冢偶尔从喉咙里咕哝几声,但是并没有醒。不二守在旁边,一会儿看看手机,一会儿拿起床头的书翻几页。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下起雪来。
像这种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生病最开始就很严重,仿佛来势汹汹的潮水,来得也快退的也快。但是短暂的折磨却总是让人难受的要命。
不二现在完全能够体会手冢的感觉。他虽然也没怎么生过什么病,但是在大学的时候确实被感冒击倒了。
那个时候正值寒假,学校几乎都没有什么人,但是他为了参加摄影比赛留在学校为比赛做准备,为了蹲一个日出,他在山上待了大半宿,整个人都快要冻僵了。回到宿舍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冻得浑身发抖。他把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好不容易在抽屉里找到了感冒药,然后一边用毛巾擦着冷汗一边处理刚拍好的照片。
等到他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之后,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是最后剩下的。
不二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感觉口渴的要命,却没有动一根手指的欲望。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不断的从冰水里跳进热水里,再跳回到冰水里,如此不断地反复。
他感觉自己仿佛飘在空中,正在不断的下落。无限逼近死亡的恐惧在不知不觉间放大了他的额孤独感。
他就像是一个飘在海上许久许久的人,明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己,却还是在无尽的孤独中,满怀着希望。
不二不记得自己当时到底烧到了什么程度,他只记得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看到了幻觉。明知道自己身边什么人都没有,却还是希望有人能够站在自己身边。他正视自己的希望,却发现他看到的人影是如此的熟悉。那是背着球包,穿着运动服的背影,那个背影好像在迈着步子往自己的反方向走,可是距离却始终没有发生变化。